陳家後山。
準確的來說,這是一處墓地。
山上,種滿了鬱鬱蔥蔥的鬆柏,抬頭,舉目眺望,還可以看到山頂處,一個個的墳包,那裏,躺著陳家已逝的先人。
六歲之後就去了道觀的陳十安,對於祖墳之地的印象並不深,不過記憶中,小時候,老爹陳青國經常上山,一待就是好久,而且每次下山的時候,都兩眼通紅,並且喝得醉醺醺。
其實李玄偉不知道,若非陳十安有意收斂殺意,他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陳家大院。
祖墳之地,是陳家的魂之所在,哪怕其內的一草一木,陳十安都不允許別人帶走,更何況是其它。
“血色葫蘆。”陳十安低語,走在石板鋪成的階梯上,一步步向著山頂走去。能讓李玄偉身後的那位神秘人物惦記的東西,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何物。
寂靜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陰冷,越往山頂走去,這股陰冷的氣息便越發濃鬱,到了半山腰之後,空氣中彌漫的陰冷煞氣已經濃鬱到令突破三次人體極限的大武術家都要駭然的地步。
又走了一會兒,陳十安不知不覺已經停下腳步,目光向著四周掃視了一番,他皺眉,似在感應著什麼。
片刻後,陳十安睜開了眼睛,抬手,在身旁的一棵足有兩人環抱那麼粗的鬆柏樹上輕輕一按。
沒有使用任何氣勁,隻是如尋常人那般的將手貼在了樹幹上,刹那間,以陳十安觸碰的地方為中心,一抹詭異的灰色,於樹幹深處,忽然顯然,瘋狂蔓延,不到一個呼吸的時間,就布滿了整棵鬆柏樹,下一刻,原本看著鬱鬱蔥蔥的鬆柏樹,瞬間枯萎,如同風化千年的枯石一般,風一吹,巨大的鬆柏樹,頃刻間化為灰燼,隨風飄散。
“這裏的鬆柏樹,生機全部被吞噬了!”
陳十安低聲自語。說話的同時,似乎在論證一般,他伸手,手指輕輕點過身旁的幾顆鬆柏樹,一如之前的那棵一般,全部化為了灰燼。
“是誰在吞噬生機?”
陳十安臉色一沉,眼中有殺機閃過。
從踏入後山的那一刻,他就感覺有些古怪,因為整片山林上,連一隻野獸,甚至是蟲雀的蹤影都看不到,充滿了死寂。現在看來,這些東西或許曾經是有的,隻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都被吞噬了生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連屍體都沒有了。
神識掃過,位於山腳邊的樹木還算好一點,但半山腰以上的鬆柏樹,生機幾乎都已經被吞噬幹淨,眼下,不過隻僅剩的最後一絲生機在維持著表象,然而一旦有外力觸碰,就會發生剛才的那一幕,而且,在陳十安看來,即便不去觸碰,這種假象,最多也就還能維持三天,三天之後,整座後山,都將變成光禿禿的一片。
等等,三天?
回想起之前李玄偉所說的三天三夜,陳十安心中一動,驀然消失在了原地。
整個山頂似乎都被一層灰色的霧氣籠罩,灰蒙蒙的一片,這裏的陰冷煞氣,比起山腰處,濃鬱了十倍不止,就算是武術大師都不敢長時間停留,而武術大師之下的極限武者,基本入之必死。
“老爹應該很久沒有來過了吧。”
陳十安輕聲自語。以陳青國大武術家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這些陰冷煞氣的侵襲。
“嗯?”心中一動,他目光忽然向著山頂中心處的一個地方望去,在他的感應下,空氣中流動著的,濃密如實質般的陰冷煞氣,最後竟都緩緩的湧入那裏。與此同時,還有一抹血色光芒在那裏閃爍。
陰冷煞氣與血色光芒,正巧位於同一個地方!
“詭異的源頭,應該就在那。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這裏做手腳!”
森冷的低語聲響起的同時,陳十安腳下一動,瞬間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