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裏出發,水笙按照柳臻的要求獨自上了京,當然不算一個人,在她心目當中,沒有白家兄弟陪著那就是一個人一樣了。她二人雇了一輛超級華麗的馬車,裏麵還有暖箱,住宿在內都沒有問題。
他這是打算要日夜兼程了,到了驛站就換馬,看來是真的很心急。
她全憑他的安排,自從離開了省裏胃口就不大好,可能也是惦記孩子,做什麼事情都懨懨的,也是在路上顛簸,總覺得嗓子眼堵得慌。
柳臻日漸沉默,總是麵無表情。
京城當中可是熱鬧,為了妻兒,這小王爺連聖旨都搬了出來,到底是將倆人迎進了王府,自己是先當了爹再當的丈夫,花錦瑟給了他點好臉子,可是讓他一直樂得找不到北。
水笙到達京城的時候,覺得自己坐車坐的都要吐了。
柳臻一改往日淡漠,親自接了她下車,她有點虛脫,渾身說不出的難受,隻好搭著他的手臂走下馬車。
小王爺府上自然是人來人往,來賀禮的絡繹不絕。
因為婚禮也隻有新郎官一個人對著空蓋頭成的親,所以眾人皆知,花家女對其的重要性,送的賀禮都是衝著花老板來的。
朱少君給兒子取名飛宇,寓意美好。水笙剛一下了馬車就被柳臻拖著去見花錦瑟,此時她月子已滿,正是在後院裏帶孩子玩。
其實水笙有點累,但是柳臻走得很快,她隻得勉強跟上。到了後院裏,早有小廝引路到了新房去,花錦瑟還被小王爺下令歇著,孩子自然是有奶娘幫忙照看,而至於這位剛榮升為爹爹的義賢王,則變成了二十四孝夫君,守在床前是哪也不想去。
二人見了禮,花錦瑟瞧是她們二人很是高興,招了手腳水笙過去。柳臻搶先一步到了床邊,繈褓當中的孩子臉色微紅,睡得十分香甜。
水笙一進屋裏就覺得悶熱,她身上穿的是棉衣,可這屋裏卻是燒得太熱,怎麼辦,隻能挺著。花錦瑟高興地指了孩子笑道:“柳臻你看這孩子長得像誰?”
柳臻仔細看了看,小家夥的臉圓圓的,眼睛閉著實在是看不出長得像誰,不過花錦瑟長的是好看的,他直接無視了小王爺木然道:“像姑奶奶你。”
花錦瑟得意地衝著孩他爹道:“你看!我就說像我吧,可是我的好兒子!”
朱少君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我兒子自然是像我!”
水笙站在一邊,隻覺得頭昏腦脹。花錦瑟見她臉色不好,忙叫她過來坐下,柳臻隻管看著孩子,看了一會兒竟是伸了雙手要去抱。
朱少君卻是搶先一步,抱起了孩子,花錦瑟怕他抱閃了腰,趕緊嗬斥他放下,奶娘也在旁緊張地盯著他,就連柳臻也一動不動地看著……
他幾個人有點……水笙怔怔看著,柳臻的目光定定看著小王爺,他一直在看他,一直在看,那目光太複雜太複雜,複雜得她一下就猜到了。
原來如此,他不看花錦瑟,不看孩子了,看著那朱少君隻掩藏了所以情緒。可惜他藏了一切,卻始終藏不起,那眼底的豔羨以及嫉妒。
她沒看錯,原來柳臻這麼急著回到京城,還要她一起回來是這麼個原因。他不是不懂得感情,隻不過,他喜歡的,是一個永遠也得不到的。
所以他放棄了,所以他遠遠的看著她。
柳臻——喜歡花老板麼。
水笙最後的意識就是歎息,她直直栽倒,幸虧王府的地上全是地毯,才沒傷到。花錦瑟低呼出聲,柳臻這才發現她的異常,趕緊將人抱了起來送到客房,不多一會兒,王府內的大夫就過來給她診脈。
柳臻的心,一直還在那張床麵前,隻站了這邊床邊發呆。
大夫緩緩起身恭敬道賀:“恭喜柳大人,夫人是喜脈。”
他尚在魂遊:“什麼?什麼喜脈?”
老大夫笑道:“夫人有孕了。”
有孕了?
柳臻叫了他去開保胎藥,一個人坐在水笙床邊,她舟車勞累,實在是乏力竟然睡了多半天,等醒來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屋內燈火很亮,水笙覺得十分刺眼,睜開了雙眼還有點難受。
“我這是在哪?”
“在王府,”柳臻淡淡道:“別動,好好養著,你現在是兩個人了。”
“倆個人?”水笙察覺出不對勁來:“你說什麼?我、我有了?”
“嗯,”柳臻麵無表情:“是我的孩子。”
“什、什麼你的孩子?”水笙氣息微亂:“我跟你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是你的孩子了?這個是瑾衣的!”
“不,”他瞥著她:“是我的。”
他堅持說是他的,水笙回想起昏倒前他的作為,忽然理解了他的一切行為。原來他一直這麼淡漠的,小心翼翼的掩藏著所有心事。
“柳臻,”水笙看著他的眼:“你喜歡花老板是嗎?你帶我回來是讓她放心的嗎?現在我有了孩子還想說成是你的,是不是想都為了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