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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頓時眉飛色舞,仿佛受了大的褒獎。
山宗提上刀:“將貨交接了,自行去我軍所領賞。他們的住處我要搜一遍。”
大胡子忙給他指路,一麵絮叨:“也不知怎麼就來了群狗屁貴人,將地方全占了,害得哥兒幾個隻得挪窩去那犄角旮旯裏。”
“是麼?”山宗笑了聲,往他指的那頭去了。
神容默默看到此時,盯著他走去的方向,回味著他那聲笑,忽也一笑,衣擺一提,轉身出屋。
大胡子正與山宗帶來的兵交接那幾人,忽見遠處那間頂寬敞的客房裏走出來個年輕女人,衣裙曳地,臂挽輕紗,目不斜視地從旁邊經過。
他呆了一瞬,脫口就問:“什麼人?”
“你罵過的貴人。”
大胡子一愣,就這麼看著她過去了。
神容此時沒有心情管他,剛穿過院落,又有兩個護衛悄然跟來,再次被她遣退。
她獨自走過長廊,直到最偏僻的角落裏,看見幾間擁擠的下房。
門皆開著,似是被踹開的,鎖歪斜地掛著,搖搖欲墜。
剛走近,一襲黑衣的男人矮頭從正中那間走了出來。
神容與他撞個正著,隔了幾步站定。
她輕輕掃了他兩眼,忽而開口:“團練使是何等軍職?”
山宗撞見她毫不驚訝,居然還挺配合地答了話:“總領一方駐軍,負責練兵鎮守。”
神容如何不知,故意裝的罷了,挑著眉頭感歎:“你離了山家,僅憑一己之力就坐穩了這一方軍首,可真是叫我欽佩。”
若是聽不出這話裏的反諷,那便是傻子了。但山宗提起嘴角,拍了拍手上灰塵,還接了一句:“那確實。”
神容蹙眉,猜他是不是又在敷衍自己,忽而想到一點,眼珠微動:“是了,你定是想裝作不認識我了。”
山宗眼睛看了過來。
長孫神容,他豈能不認識?軍所裏看見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但他開口卻:“難道你我應當認識?”
神容臉色緩緩繃了起來:“我倒是認得你啊,山、宗。”
他的名字自她口中出來,有種別樣的意味。
兩人互相看著。
正當此時,胡十一找了過來,又一腳停住,因為看見了神容:“是你!”
他心想頭兒分明已經道過歉了,這女人莫非還不依不饒?粗聲粗氣道:“這位貴人,今日咱們是來收押敵賊的,其他事可糾纏不起!”
神容隻瞄著山宗,並不搭理他。
胡十一吃了一癟,隻好向山宗稟報正事:“頭兒,禁令已叫驛丞貼上了,山路一封,斷不會再叫外人進去了。”
神容立時看過去:“你們要封什麼?”
“封山。”山宗眼從她身上轉開,換手提刀,往外走。
神容看著他從旁經過,他袖上護臂擦過她臂彎裏的披帛,硬皮和柔絲,若有似無地牽扯了一下。
……
外麵敵賊收押,兵馬收隊,準備返回軍所。
胡十一追上山宗腳步:“頭兒,我先前好似聽見那女人直呼你大名了,你就隨她去了?”他不知緣由,隻當神容猖狂。
山宗踩蹬一跨,坐上馬背:“你耳朵挺靈。”
胡十一睜圓眼:“她若知道你在這幽州地位,斷不敢如此瞧你!方才你就該借機將那女人逞過的威風壓回去才是啊!”
山宗笑:“你當我閑的是不是?”
胡十一在他笑容裏噤了聲,退後不瞎出主意了。
山宗振韁,策馬上路,莫名想起方才那一聲喚名。
一個受盡嬌寵的高門貴女,早該與他毫無瓜葛,如今怎會在這邊關之地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