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AI情感朗讀功能。歡迎大家點擊體驗!
神容知道他是在給自己出氣,眯眼看著眼前跳躍的火簇,搓著發冷的手指,心他本就不是尋常世家子,外人哪裏知道他真正麵貌。
過了許久,那尖銳笛嘯沒再響起,倒來了一陣腳步聲。
接著是長孫信與來人互相見禮的聲音。
他人前習慣端著文雅的大族姿態,也不想叫妹妹方才狼狽情形被人知曉,罵山宗的樣子早藏起來了。
神容聽了出來,是幽州刺史趕到了。
幽州刺史剛至中年,白麵短須,穿著官袍一幅溫和文士模樣,名喚趙進鐮。
他接了長孫信的邀請,領著兩個隨從就來了,自是知道為了禁令一事。
其實幽州地位特殊,乃國中上州,論官銜他還比長孫信高一階,不過他是寒門科舉出身,毫無背景,在長孫信麵前很客氣。
趙進鐮早看見布簾,其後若隱若現坐了個窈窕人影,也沒多在意,隻當是女眷避諱。
他對長孫信道:“禁令之事我已知曉。二位久居長安,怕是有所不知,幽州曆來要防範關外的奚和契丹二族,山使會有此禁令也是不得已為之,畢竟他還擔著軍責呢。”
神容想起了山宗自大胡子手上接走的“貨”了,不就正是奚人與契丹人。
她聽得出來,這位刺史在幫山宗話。
想來他在這幽州官緣還不錯了。
忽此時,馬蹄聲傳來。
簾外趙進鐮道:“山使來了。”
神容手指捏著布簾揭開一角,往外看,先前對她逞凶的男人回來了。
跟著他的人少了一半,山宗勒馬在溪水對麵。
這頭趙進鐮喚他:“崇君,來見過長孫侍郎。”
山宗卻沒動:“不想衝撞了各位,我就不過去了。”
他朝胡十一歪了下頭,一躍下馬,在溪邊蹲下,將直刀在身側一插,抄水洗手。
神容坐在溪水這頭,瞥見他手下順著水流漂來一絲一絲的紅。
崇君是他的表字,她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
簾外胡十一來了跟前,在報:“刺史大人來的巧,咱剛又抓了幾個來送的,叫人押去大獄了。”
趙進鐮道:“山使辛苦了。”
神容看出來了,山宗在洗的是他沾上的血跡。
這麼短的時間他就染了血回來,這得下手多快?她忍不住想。
眼看著他洗完了手又洗刀,然後收刀入鞘,隨意往後一坐,伸直一條長腿。
趙進鐮似是對他這模樣習慣了,也不再叫他過來,回頭道:“長孫侍郎如何?”
長孫信問:“這樣的毛賊你們抓起來難否?”
胡十一答:“那有何難,咱們軍所可不是吃素的。”
長孫信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既然如此又有何可憂慮的?刺史莫要忘了,我等可是攜聖旨而來的。”
趙進鐮立即認同:“自然不敢忘,我方才問你如何,正是想我的提議。依我看,各位必須要入山,山使也必須要封山,那不如就請各位在軍所保護下入山,畢竟侍郎還帶著女眷。”
長孫信不做聲了。
胡十一似不樂意,聲哼唧了句什麼。
風吹布簾,其後忽而傳出女人清越的聲音:“敢問這軍所上下,何人身手最好?”
趙進鐮聞聲,笑道:“那自然是山使本人了。”
“這樣啊……”神容:“那不如就請山使親自來護可好?”
長孫信低呼一聲:“阿容?”
胡十一也冒了個聲:“啊?”
溪水那頭,山宗早已聽得一清二楚,他撐刀站起,望向對麵。
那道布簾微微掀開,露出女人朝他望來的雙眼,又一下拉上。
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