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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失落的鑰匙(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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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特暗罵一聲“沒出息”,不過獅族既然有這種優良傳統,想離開確實有些為難,但是他還是把意思說出來了:“西亞夫,不能總是依靠祖先保護的,拜裏安格會有辦法,土是水的克星,要想族人安全最好是暫時離開這裏,等到黑暗勢力潰敗了再回來。戰士的尊嚴隻要活著就能保住,如果墮入黑暗就什麼都沒有了。”

西亞夫暴跳如雷:“免談!我們不離開奶奶河!”情急之下,西亞夫也受了年特的影響,把河的名字都叫錯了。但是他的喊叫聲顯然被湖神所關注著,湖水突然冒起泡來,黑眼最先聽到,“咦”了一聲,跑到湖邊上去看。

西亞夫的媽媽突然披頭散發從遠處光著腳大聲喊著土話跑過來,神情激動如同瘋癲。

“祖先顯靈了!我們要召開一次會議,在祖先的圖騰麵前做出決定。”西亞夫整理了一下衣著,擺出族長的派頭,一聲大吼,在眾人的擁護下朝著村深處走去了。

年特和黑眼相視一眼,均想跟過去看個究竟。那湖麵不停冒出大量的氣泡,突然集起來,向著相同方向的河道移動而去。年特更加相信這次會議是有祖先的靈魂參與,一定是影響獅族全族的大事情,不再猶豫,和黑眼一起朝那邊走了過去。村裏敲鑼打鼓,熱鬧非凡,有地位的人幾乎全都朝那邊去了。

年特趕上西亞夫,這次的議事地點原來就在湖邊一處修葺得十分整齊的場地,並不是什麼屋裏。這裏到處圖騰林立,就好像是一個光禿禿的樹林。年特仔細觀察之下,發現這裏和別的地方不同,每一個圖騰幾乎都不同,分成一片一片,每一片圖騰柱頂都是不同的胖女人像。

“原來每一代湖神的圖騰都陳列在這裏,那真是和祖先同在的會議了。”年特看到一排最顯眼的圖騰柱就整齊地插在湖邊的淺水處,下麵水泡“嘟嘟”亂冒,那些祖先的靈魂竟然真的順著河道來這裏和他們一起參加會議。年特猜想每個祖先都在自己的圖騰柱下麵,就好像人們對號入座,“這麼多代祖先的力量凝聚在一起,難怪湖神的力量如此強大!”

西亞夫的媽媽和長老們在圖騰柱前麵**地擺動著腰肢,口念念有詞,都是些聽不懂的語言。西亞夫拜倒在圖騰柱前麵,一片肅靜。獅族很少這麼安靜,年特知道他們在進行莊嚴的祭拜,不敢打攪。他們隨後開始不停用土話交談,西亞夫的媽媽閉目沉思,偶爾會大聲說上幾句,似乎在替祖先發言。

年特瞧他們的樣,似乎是要談很久,反正也插不上話,就悄悄退了出來。黑眼向他使了一個很細膩的眼神,年特小聲說:“這裏沒有我們發言的餘地,等待結果吧。”於是黑眼拉住他的衣角,跟著他一起到村裏走動。

獅族的村落到處是木雕塑和骨頭製品,不過不是很陰森,而是很有色彩的感覺。他們真的很喜歡用油彩裝扮生活,雖然生產和農耕都非常落後,但是在藝術上卻是一絲不苟的。天性開朗熱情,他們更把色彩用來裝扮房屋和工藝品。一個骷髏或是牛頭骨到了他們的手裏,就可以變成五顏色的生動彩畫素材。

在年特的睡房裏就放置了一些很漂亮的牛頭彩飾,那種勾勒的畫法似乎能夠揭示生和死的神秘關聯,散發著古樸原野的美麗。他們走了不遠,就見到專門以此為生的獅族藝術家,正在對著處理好的幹淨骨頭小心地描畫。年特看得挺入神,黑眼也十分喜愛。

年特對黑眼說:“等他們的會議結束我們就走,我要立刻趕到巨馬城去,你可不可以把你們部落的人都叫回森林去?”

黑眼點點頭,現在局勢不同了,最大的敵人是黑暗勢力,不管野蠻人之王怎麼說,狐狼一族都不該再被拜裏安格所利用。他們應該和狐狼的森林一起戰鬥或是隱藏起來,如果死了就會不斷壯大拜裏安格的力量。

年特猜想,等到戰爭結束的時候,拜裏安格就有了一支幾十萬的僵屍和死靈大軍,那時野蠻人的部隊就會輕易地被他控製,草原和森林都將不再是安身的地方,而這正是送給惡魔之王拜德的複活禮品。

“這個米倫勒斯,怎麼就不能直接把我送到戰場嗎?”年特正窩心的時候,不遠處有些獅族的姑娘和小夥們向他敲打著胸膛。他們齜著牙,似乎是想盡量表現得友好誠懇,敲打胸口的姿勢也格外細膩。

“喂,騎士客人,和我們聊聊吧。”

“啊?”年特本來想朝他們揮手,胳膊伸到半空,想了想也像他們一樣敲打著胸膛。果然,鐵拳在胸甲上發出“崩鏘”的聲音,他們就特別高興。

“原來這樣是問好啊!”年特想起在狐狼族揮手的反應,“不知道在這裏揮手會不會挨打。”

那都是些青年人,人類的話說得非常流利。獅族發育很早,青年期特別長,按照年特的經驗,這些人很可能都隻有七八歲,卻比人類二十幾歲看上去還要強壯老成。

一個青年興高采烈地說:“我是七歲的黑豹傑夫,跑得很快,動作像風。我聽說您也通過了戰士試煉,那麼現在該怎麼稱呼您呢?”

“嗯,我想想。”年特知道這些家夥都是剛剛獲得資格,所以形容詞很生澀,自己作為人類可不能丟臉。黑眼也在眼巴巴望著他,年特自尊心作祟,拚命搜羅詞彙,突然間有了靈感,便說道:“我是盛開五千年的罌粟花年特,一路苦澀的芬芳是我的驕傲。我盛開,仇恨便要在我的劍下結果。”

“咦?厲害!好特別!正宗說人話的果然不同!”眾人一起哇哇大叫。

傑夫崇拜地低頭望著他(七歲的傑夫至少比他高一頭):“偉大的年特大哥,我早就聽哈比他們說起您的英勇,對您的敬仰猶如高山流水……(大約兩百字)給我也設計一下稱呼吧。”

“獅族的嘴可真夠甜的。”年特直冒汗,“黑豹、黑豹……喔,有了,黑豹傑夫,人稱黑色的閃電就是我,撕裂敵人的身體就像閃電分開天空。”

“好!我是黑豹傑夫,人稱黑色的閃電……”傑夫興高采烈地到一邊背誦去了,其他的人繼續把年特圍住,重複那兩百多字:“早就聽說您的大名,對您的敬仰猶如高山流水……”一字不變,似乎是某種規範教程的結果,念得齊刷刷的,就像是在祈禱。好像西亞夫提過普及語言的實用性問題,莫非他們就學點兒這個——果然是以實用為本。

年特瞬間有一種做了教主的感覺,不過靠著理智醒悟了:“啊,改日吧,有機會的,現在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考慮……”

突然有人提議說:“我們幫他打扮吧?”

眾少女:“沒錯,化化妝會帥得多!”

“呃?”年特還沒有說話,已經有無數人像變戲法一樣拿出化妝水粉來,拉著他的身體在鎧甲外麵一陣塗抹。

年特大叫:“喂!不要亂來!”

“安靜,交給我們吧。”眾人不聽,有人扶住年特的頭盔,把麵甲也拉下來,用手指沾著油彩熟練地勾畫。年特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變成了工藝品。

後麵一陣嗷嗷亂叫,有人想在黑眼的白狼皮上發揮一番,被黑眼咬了手,嚇得紛紛閃開了。黑眼兀自張牙舞爪發出威脅的聲音,年特頭一回很是羨慕:“我也想咬人……”

他們不是專業的造型師,畫的比西亞夫還差,何況是群體作畫。片刻之後,眾獅族青年對集體大作滿意地頻頻點頭,留下年特在那裏糟心,到湖邊洗手去了。

黑眼伸著脖瞪著眼,想必是色彩十分震撼。年特哭笑不得,拿下頭盔捧著一看,上麵是一個非常象征性的花朵圖形,倒也不難看,隻是看不出來有什麼含義沒有。黑眼呐呐地指著湖那邊,年特聳聳肩:“也好去那邊照照看,要是太刺激就洗掉好了。”

他們走到湖邊,黑眼本來想洗臉,但是眾青年洗完手後彩色的水流還沒有消散。年特插著腰擺了個威武的姿勢,突然湖水沸騰了,一道水柱在眾人驚呼衝起數丈高,濺在湖心拍散成無數的水花飛濺,年特身上的油彩沒幹,頓時變成了亂七八糟的花色從頭頂流下來。

年特還沒看清自己什麼樣,這一下比較突然,便好像一盆水澆在頭上。年特自嘲地說:“我就知道不好看,瞧瞧,連他們的祖先都看不過去了。”

“不是啊!祖先發怒啦!”傑夫抱著頭,臉上也是一團糟。

“對啊,他們不是都去開會了?還有人值班?”年特正在納悶,突然看見一具屍體從上遊抱著樹幹飄到湖心來,“什麼東西?”

年特正看著,那屍體突然動了起來,扭過頭,用腐爛的臉龐對著岸上的人們咆哮,露出森森的白骨和一隻空洞的眼窩。突然湖水在他下麵爆開,一道泉水噴起來像吐痰一樣將那僵屍連同樹幹和被汙染的水高高拋起十幾丈,在岸邊的石頭上砸得粉碎。那汙水流過青草地,青草地竟然在一片和諧的青翠形成了一點刺眼的枯黃。

西亞夫遠遠地跑來,大力揮舞著雙臂:“拜裏安格殺來了!他在用石頭填河道!”

年特:“祖先拜托,天大的事情先幫我洗幹淨……”

※※※

湖水在憤怒卷起旋渦,怒吼聲,一個巨大的透明身軀從湖的心站了起來。四周的水流不斷填補著空白,彙入他的雙腿之。河床在瞬間下落了半尺,那水巨人頭頂藍天,腳踏大地,怒吼著,從河床裏走出來,一腳踩在岸邊的茅草屋上,接著向村外的小山丘爬去。

婦女抱著孩大聲叫嚷,戰士們抄起武器喊著自己馬匹的名字。西亞夫站在央一聲大吼,震得年特耳根生疼,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

西亞夫大聲說:“安靜!這是我們和黑暗惡魔的第一仗,但不是最後一仗,我們要誓死保護我們的聖河!”

“吼……!”

秩序形成了,獅族不愧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部落。當各部的首領得以整理自己的軍隊,戰馬成群從樹林裏帶出來了,狼牙棒揮舞在半空,戰士們保護著長老和西亞夫媽媽跟隨在水巨人後麵湧向山頭。

西亞夫媽媽被人抬著,站立在一塊巨大的木板上,揮舞著法杖念出奇怪的咒語。湖水翻騰,一個個浪頭從水麵昂起頭來,像士兵一樣挺胸抬頭排成排,沿著河道向上遊逆行。

年特站在小山丘的頂端,平原一望無際的綠色不知何時已經被黑色所掩蓋,到底有多少僵屍數也數不清。他們手裏搬著石頭,麵無表情,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一些巨大的石頭巨人正在緩緩地移動,有的身上竟然背滿了大樹,像豪豬的刺一樣拖在背後。水巨人的轟天巨吼,僵屍粉碎橫飛,卻阻止不了大隊伍前進的步伐。

“可惡!”年特恨恨地罵著,從這裏望過去,河流的上遊已經被僵屍們占據了。他們將石頭丟進河道裏,就“吼吼”地伸著胳膊向這邊湧來。

一個石頭巨人終於接近河道,發出木訥的喘息聲趴了進去,立刻成了一座水壩。他背上的樹木就好像本來就長在河道裏,河水轟鳴著拍打在那裏,竟然無濟於事,水開始從上遊緩緩地溢出來,瀉向平原,失去了靈性。

“拜裏安格!”年特拔出寶劍仰天吼叫,“你出來!我們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