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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很矛盾。
正在他低頭沉思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
“柳少爺，小姐讓我給您送飯來了。
有紅酥糯米雞，百合桂花魚，還有紫菜蛋花羹，綠豆糕，
我都放桌上了，你快趁熱吃吧。”
待柳明轉身望去隻見那位叫小晴的俏丫鬟，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撐起綠綢布傘從房裏走出來。
柳明點點頭。
“有勞姑娘了，對了，你家小姐怎麼樣，她還好吧？”
小晴聞言神色黯然，歎了口氣。
“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唄，小姐整天愁眉苦臉的，不知道都偷偷哭幾回了。
還有十幾天就是最後期限了，但是古家上下東湊西湊，求爺爺告奶奶，才湊出一萬多兩銀子，連買藥材都不夠。
時間都過了一半多了，可藥膏連一半都沒湊齊。
平時裏看似跟古家走的很近的親戚，現在都不敢踏門了。
都躲著老爺，夫人和小姐，真是世態炎涼。
我看古家是過不了這一關了，現在老太爺正準備遣散家奴，讓大夥逃個生路。”
“什麼？遣散家奴？”柳明聞言十分驚訝，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丫鬟小晴一臉苦笑。
“可不是嗎？
老太爺和小姐，夫人，心善，不想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跟著陪葬，
所以每人發了一百兩銀子，燒了賣身契，讓下人們速速離開古家。
不過除了一小部分離開之外，大多數老仆都念著老太爺的好，不肯離去。”
柳明聞言歎了口氣，心說，這古老太爺也是仁至義盡了，估計也是沒有一點辦法才有此舉動，真可謂是當世的大善人了。
隻見柳明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
“小晴姑娘，進屋陪我聊幾句如何？”
丫鬟點點頭又隨柳明進了屋，站在桌前。
柳明笑了笑。
“在我麵前無須那麼多規矩。
坐下說話吧。”
然而這位俏麗的婢子卻搖搖頭，靦腆地道。
“謝公子好意，奴婢喜歡站著。”
既然人家不願坐，柳明也沒勉強，用銀盆洗了把臉，盤膝坐了下來，捏起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裏嚼了兩下，用桌上的絲綢擦了擦手道。
“嗯，味道不錯。”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
“小晴姑娘，既然老太爺不想連累你們，讓你走，你為何不走？
走了豈不更好？”
沒想到小晴一天竟然有點生氣了，氣呼呼地說道。
“奴婢無父無母，幸得老爺，夫人收留才撿得一條小命，
如今古家有難，我如何能夠一走了之？
烏鴉尚知反哺，羔羊尚知跪乳，老爺夫人和小姐待我恩比天高，
奴婢縱然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小晴隨時奴才，也知恩義二字。
柳少爺如何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太令人失望了，要走你走好了。”
說完竟然不打招呼，氣呼呼地走了。
柳明愣住了，一臉苦笑，心說，自己那麼隨口一說，玩笑成分居多，
沒想到卻把這小丫鬟給得罪了，真是罪過，罪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