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凝霜蹲在草叢裏,從背簍裏拿出鏟子,小心翼翼地把那棵“紅燈籠”連根挖起。沾染了泥土的根部並不肥大,須子也不長,看上去這棵人參頂多也就是兩年左右的參。
雖然不是千年人參,讓她有點失望,可千年人參又不是大白菜,不可能遍地都是,能挖出一根已經算不錯了。心下歡喜,她將上麵的泥土擦拭幹淨,仔細地用布包好。
灰狼歪著頭,不解地望著她,她笑眯眯地解釋道:
“這是人參,能換錢的。”
灰狼迷糊了片刻,鼻子湊到人參前小心地聞了聞,不禁打了個噴嚏,退後半步,更加不解。它還是覺得剛剛那條鱔魚比較好。
冷凝霜也不在意,把人參收進簍筐,看了看天色,也該回去了。跟灰狼一路往回走,在山洞附近的岔路上,一人一狼道了別,分開。灰狼回家照看老公,冷凝霜則背著筐腳步輕快地下山去。
今天能有意外收獲,她還是很高興的。
先去了白東川家,白東川不在,冷凝霜把從河裏捕來的兩條魚讓強嬸晚上做菜吃,順便把那條黃鱔燉了給白兔。
收到禮物誰都會喜歡,強嬸提著三條魚笑得合不攏嘴,又把冷凝霜好一頓誇,說她自打病過一場,越來越招人疼了。那是自然,以前的冷二妞根本不敢與別人相處,遭人誤解也是正常。
院子裏的說話聲吸引了白兔,他從屋裏出來,半倚在門框上,帶著一絲慵懶,嗓音似剛睡醒時的低啞,莞爾笑道:
“霜霜,你總算來了。”
一件白色的粗布上衣鬆鬆垮垮地掛在瘦削的身體上,衣帶隨便地係著,典型的衣冠不整。上挑的眼角對著她微揚,竟勾出一抹撩人的魅惑。怎麼總覺得這人越來越輕佻呢,她心裏歎了口氣,皺起眉道:
“你傷還沒好,不在床上躺著,怎麼出來了?快回屋躺著去!”一邊說,一邊趕蒼蠅似的將他往屋裏趕。
“我已經好了。”白兔一邊順著她的力道乖乖地被推進屋,一邊扁起嘴反駁道。
“哪裏好了,繃帶還沒拆!”冷凝霜眉一豎,指著床命令,“快上去躺著,傷沒好不許下來!”
“是,是。”白兔懶洋洋地回答,乖乖地上床,直挺挺地躺好,雙手交叉在胸前,偏過頭去委屈小狗似的,可憐巴巴地對她道,“可是,總躺在床上好無聊。”
“不許任性,在白郎中說可以活動之前,你必須臥床靜養。”
白兔眉目帶笑地凝著她,幽幽地問:“你擔心我?”
冷凝霜聞言,心頭一頓,不自在地別過臉去,生硬地道:
“你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若因為這次的傷落下什麼毛病,豈不是我的罪過,。”
白兔愣了愣,咬著指頭仔細想了一陣,恍然地點點頭,道:
“這麼說也沒錯,原來如此。所以,我若出了什麼問題,霜霜,你要照顧我一輩子。”
“我說的又不是這個意思。”冷凝霜嘴角抽了抽,直接無視他的“含情脈脈”,從簍筐裏拿出布包遞給他,“我現在要回去,這個等白郎中回來,你幫我問他大概能換多少錢,然後替我好好收著,等我來拿。這個很重要,你要是敢弄壞了,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