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雙胞胎折騰了一天,早就睡熟了。白兔便沒再給他們洗澡,將小小的人兒一一放進嬰兒床裏,擰了柔軟的布巾給他們擦洗手和臉。
望著小不點沉靜的睡顏,心中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摸了摸那肉呼呼的小臉,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冷凝霜這時候早就進浴室衝澡去了,走了大半天她出了一身汗。擦著頭發回到臥室,見白兔正斜倚在床上對著窗戶發呆,隨口說道:
“你去洗吧。”
白兔卻坐起來,接過她手裏的布巾幫她擦頭發。
冷凝霜也習慣了似的,蹲身坐在床沿上,任由他擦。
“你真的要幫謝宛颺?”他忽然問。
“嗯。”頓了頓,她從嗓子眼裏哼出一聲。
“因為內疚?”
“怎麼可能?若謝宛颺出了事,知府大人卻能屹立不倒,謝宛翔再掌管謝家,這樣的發展對咱們可沒什麼好處。”冷凝霜冷冷一笑,“我本欲良善來著……嘛,其實我也想知道是誰殺了喬青青。”
“我就知道!”白兔無奈地歎了口氣,“娘子,有時候你的好奇心也很旺盛。”
“所以這段時間就拜托你照顧大兔二兔,順便幫我把積壓的春宮書抄一下。”
“噯?我不能跟著嗎?”白兔驚訝地問。
“你跟著就沒人照顧孩子了,我不放心把他們交給別人照顧。再說下個月博雅齋就來收書了,我還有一本、兩本、三本……十二本沒寫完。”
白兔不太樂意地扁扁嘴。雖然他也知道孩子還是由自己帶著最安全:
“我替你寫他們會看出來的!”
“不會的。你現在模仿我的筆跡連我自己都看不出來。外人更看不出來了。”冷凝霜笑道,摸了摸被白兔梳順了的頭發。
白兔悶悶地轉身,正想將梳子放回梳妝台,冷凝霜忽然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他微怔,心髒猛然一沉,繼而加速跳動,回過頭,迎上的卻是她自下而上望著他的嫵媚眼神。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該不會是我不在。你會覺得寂寞吧?”
仿佛心髒被她不輕不重地揉捏了一下,白兔隻覺得身體的某一部分神經因為悸動在微微顫栗。這隻因為她的一個眼神就出現的異樣讓他突然覺得很不甘心,好像隻有他會寂寞似的,難道沒了他,她就真覺得那麼自在嗎?
他賭氣似的別過頭去,嗤笑道:“才不會!都老夫老妻了,誰還會覺得寂寞呀!”
“老夫老妻?”冷凝霜微怔,指尖抵在唇角,偏頭,疑惑地想了一會兒。自語似的問,“咱們成親幾年了?”
白兔愣了一愣。繼而一腔怒火噌地竄起來,衝著她生氣地大聲道:
“娘子你好過分,居然連我們們成親幾年了都不知道!”
冷凝霜望著他百年難得一見的生氣表情,忍俊不禁,噗地笑了。他生氣起來簡直就像是一隻豎起耳朵、夾起尾巴、拚命炸毛的長毛貓。
手臂一收,她用一股巧勁將他猛然扯上床榻。白兔沒有防備,被她大力拉到床上。他對她向來是不敢運用力道反抗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她身旁,仰躺在床上。
冷凝霜含著戲謔的笑意,半抬起身,修長的手指如一把小刷子,輕輕掃過他的臉頰。指尖帶來的微痛與指腹拂過時的柔軟讓人的心癢癢的,他的身子情不自禁地一顫,呼吸不穩。
她咯咯一笑,慢條斯理地將半個身子貼在他的胸膛上。纖細的指尖順著他的印堂一路下滑,溜過秀挺的鼻梁,擦過細膩的臉頰,最終停留在他嫣紅如桃瓣的嘴唇上。
她笑吟吟地望著他,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泛著誘人墮落的瀲灩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