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口中的滿娘自然就是錢滿貫了。
冷凝霜的眸光黑沉下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她說的不是方知州,而是蘇通判。
不管兩個人過去的感情怎麼樣,錢滿貫是蘇通判的救命恩人這一點毋庸置疑。十二年前當個負心漢也就算了,十二年後不僅不知悔改,竟然還變本加厲要當個欺騙感情的人口販子!
人渣!
白兔同樣很氣憤,他心裏對錢滿貫和錢胖子很喜歡,錢胖子和錢滿貫也是他們夫妻倆在興隆縣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蘇通判那個魂淡不僅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居然還在背地裏懷著那麼齷齪的目的,怎麼能不讓他生氣?!
眸光森冷地向樹下望去,那夥人正準備著要離開。
咻咻咻咻幾聲,呼哨的風被撕碎成幾片。
方知州和幾個衙差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隻覺得太陽穴上一麻,眼前一黑,齊刷刷地昏倒在地。
異常的響動驚起了林中的烏鴉,撲棱著翅膀嘎嘎嘎地朝天空飛去,配合著嗖嗖的冷風聲,讓人覺得有點毛骨悚然。
一片沉寂過後,白兔在確認了現在下去不會出現意外,這才摟著冷凝霜輕盈落地。鬆開她的腰肢,奔上前去奪走方知州手裏的賬冊。
冷凝霜一邊搓著胳膊上被毒蚊子咬出來的超大扁疙瘩,一邊沒好氣地譏諷道:
“真是!大夏天的,居然還裝神秘,學人家在荒郊野外秘密接頭,還是在水邊,就不怕被蚊子生吞了嗎,害我被咬了一身包!”
白兔將賬冊揣在懷裏,聞言走過來問:
“娘子你被蚊子咬了?咬在哪裏了我看看。”
冷凝霜把手腕伸過去。上麵果然腫起了指蓋大小的紅疙瘩。
白兔用手搓了搓,冷凝霜胳膊一顫,隻覺得癢得鑽心。《》
白兔看了她一眼,忽然抬起她的手腕,嘴唇湊過去,伸出舌頭在她被蚊子叮咬的地方舔個沒完。
舌尖掃過本就瘙癢的紅疙瘩,讓冷凝霜癢到了心包裏。她不由得顫了顫,滿頭黑線地道:
“你幹嗎?!”
“消腫啊,蚊蟲叮咬,舔舔就好。娘子。你還有哪裏被咬了,我幫你舔舔。”白兔十分熱心地笑說,湊過來摸著她的臉道。“臉一直露在外麵,肯定也被叮咬了吧,我幫你舔舔。”說罷,在她的臉頰上舔了一下。
你是狗嗎?!
荒郊野外的,冷凝霜被他濕漉漉的舌頭弄得雞皮疙瘩都要立起來了。推開他,滿頭黑線地道:
“不用了,臉上沒有。這裏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快走吧。”
“哦。”白兔順從地應下,伸出手臂,十分神勇地打橫抱起她。
“你抱了我這麼長時間也該累了。咱們找個安全不容易被注意的地方,歇一會兒再回去吧。”他突然抱起她,讓冷凝霜措手不及地一慌。急忙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躍起的瞬間說。
白兔笑嘻嘻地答應了。
安全又不容易被注意的地方……
為什麼要選在青樓的屋頂上?!
冷凝霜滿頭黑線地捂臉,下麵的鶯鶯燕燕真是吵鬧!
“娘子。若周圍太寂靜,我們坐在屋頂上很容易被人發現的。若是平時被發現倒沒什麼,可今天還是小心一點好。這裏是晚上唯一還在營業的地方。又這麼熱鬧,坐在這裏的屋頂上。無論我們想做什麼,都不會有人發現的。”白兔笑眯眯地說。
冷凝霜總覺得他這話很有歧義,撫額問:“你還想在屋頂上做什麼?!”
“看風景休息啊,如果你想吃宵夜的話,我也可以跳下去給你買回來。♀”白兔認認真真地回答,問,“娘子,你想吃宵夜嗎?”
冷凝霜托腮,緩慢地搖搖頭。
一股濃鬱的燉肉香不知從哪扇窗子裏飄來,鑽進白兔的鼻子裏。他用力聳了聳鼻尖,忽然對冷凝霜說:
“好香的味道,這家酒樓做的菜一定很好吃!娘子,你肯定也餓了吧,我去買宵夜吧。我馬上就回來,你要小心別亂動掉下去。”
說罷,趁人不注意,一溜煙地順著柱子滑下去。
冷凝霜無語撫額,是他自己餓了吧!
不多時,白兔重新躍上來,抱了一大碗鹵肉坐在冷凝霜身邊,笑吟吟地夾起一塊喂她,再夾起一塊塞進自己嘴裏。
冷凝霜嘴角抽抽,深更半夜吃鹵肉,他也不嫌油膩!
“娘子,剛剛發生的事咱們要不要告訴滿貫姐?”白兔用鹵肉將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忽然問。
“滿貫姐見過那麼多人,蘇通判是個什麼人品,她不可能看不出來……”冷凝霜淡淡道。
“那她為什麼還總是和蘇通判見麵?”
“舊情難忘吧。”
“那我們去告訴了滿貫姐,讓滿貫姐知道蘇通判的醜惡嘴臉,那樣滿貫姐就能和錢大哥死心塌地地過日子了。”
冷凝霜眉一挑:“因為在一個人身上受了挫,就退而求其次選擇另外一個,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我倒是覺得滿貫姐寧肯不選擇錢大哥,也別是在蘇通判身上死了心,才回頭去找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