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燭光慘淡地照射在牆壁上。
冷凝霜和白兔坐在雙胞胎的小床上,一手摟著一個孩子,哄他們睡覺。
父母的體溫讓雙胞胎驚嚇的心得到撫慰,情緒逐漸安穩,漸漸地合上眼睛,進入夢鄉。
夫妻倆的思緒都有些凝滯,冷凝霜呆呆地望著對麵發黃的牆壁,心裏充滿了不安和燥悶。
白兔麵色沉凝,仿佛陷入了讓她無法理解的世界。那周身散發出的陰寒和黑暗之氣,傳遞到她身上,讓她的毛孔全麵擴張。神經因為極度忐忑,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良久,她抿了抿嘴唇,忽然輕聲開口道:
“呐,咱們搬家吧。”
室內長久以來的沉寂被打破,即使她的聲音並不大,在靜寂的室內仍顯得很刺耳。
白兔的神經敏感地顫抖了下,須臾,淡而低沉地嗯了一聲。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叩響,慕吟風的聲音小心地傳來:
“殿下。”
白兔心煩地皺了皺眉,側過頭望向睡熟了的二兔,輕拍了拍他,站起身,開門出去了。
慕吟風被他沉鬱的臉色驚了一下,退後半步,恭敬地站在院子裏。
院子裏已經被粉飾了一切,仿佛剛剛的那場廝殺不曾發生過一樣。
白兔往前走了兩步,離開孩子們的臥室門口,沉聲問道:
“什麼事?”
“這些殺手全部來自於摘花宮。摘花宮是四國中最大的殺手組織,收費昂貴,每次接下任務,隻會刺殺三次,若三次不成,便不再刺殺。”
“也就是說,隻要能挺過這三次刺殺。他們就不會再來了?”白兔眉一挑,冷聲問。
慕吟風見他想得輕鬆,急忙道:
“殿下,這第一批殺手隻是來試探的,真正的是第二波,鮮少有人能躲過第二輪刺殺。若第二輪失敗,第三次的殺手人數會更多,武力會更強大。自摘花宮成立以來,二十幾年,能逃得過摘花宮三次圍殺的人。不超過五個。
請殿下聽臣一句勸,還是盡快跟臣回晉國去吧。這裏離晉國的邊關日夜兼程隻需要七八天時間,隻要咱們過了邊境。微臣的父親已經在邊關準備好了兵馬,預備護送殿下回長安。”
他沒說他已經讓父親派人過來了,他想用這件事逼他跟他走。
“我是不會回去的。”白兔冷凝地打斷他,淡淡地道,“明日我和娘子會準備搬家。今晚這一次是因為措手不及。下一次我會好好準備。不過是摘花宮的殺手,我就不信他們真有那麼神通廣大。
隻要我們一家人隱居起來,過了幾年,等晉國局勢平複了,自然不會再有人記得我,就像過去的那五六年一樣。”說到這裏。他輕蔑地冷笑了聲。
慕吟風的眼眸顫了顫,凝聲問:
“殿下,您、還記得我。是嗎?”
“似曾相識。”白兔倒也不諱言,背著手道,“我雖然記不起過去的事,有時候在夢裏卻也能看到一些詭譎離奇的事,從前我的確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你。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對過去的那些事不想再去追究,也不想再考慮。我現在已經有家有孩子了。沒心思再去為那些無聊的過去費神。你們也別再勸,等我們搬走了,你們也該回哪去回哪去吧。”
“殿下,難道你就忘了過去的那些仇恨和屈辱,難道你不再想報仇了嗎?!”慕吟風恨其不爭地大皺眉頭,情緒突然激昂起來,高聲道。
白兔皺了皺眉:“你會把我兒子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