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正在製藥,一個很大的甕,架在火上,裏麵顏色古怪的液體在咕嘟嘟地冒著泡泡。他拿了一根大竹棍,在沸騰的液體裏不停歇地翻攪,一邊攪一邊嘿嘿賊笑。
這娜是煉丹師,分明是邪惡的巫師準備報複社會。
濃重的氣味荼毒了鼻子,冷凝霜皺皺鼻梁,問:
“你有沒有能讓人功力盡失,和讓人瞬間昏厥的藥?”
雲鶴扁扁嘴:“老頭子我是做保健藥的,又不做那些旁門左道。”
冷凝霜嘴角狠抽:是啊,你可不就是個賣保健品的麼!
耐下性子問:“那你有沒有能讓人毀容的藥?”
“你直接去撿塊石頭往臉上砸,砸他個昏天黑地就毀容了,幹嗎還吃藥那麼麻煩。”頓了頓,他一臉語重心長,“女娃娃,做人要厚道,即使是對待相公的情人,也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毀人家的容太傷天道。”
“我要能毀容的藥!”冷凝霜磨著牙強調。
雲鶴想了想,忽然扔下竹棍湊過來,從懷裏掏出一隻小瓷瓶,賊笑道:
“扒皮粉,敷在皮膚上一個時辰,就能讓皮膚起密密麻麻的疹子,到時候再抓爛嘍,就毀容了。你要不要,五十兩一瓶。”
冷凝霜睨了他一眼,劈手奪過來,一邊往外走一邊說:
“你的俸祿都是我給你發的,你還敢和我漫天要價!”
留下雲鶴張著嘴風中淩亂,他被搶了……
回到無極宮,剛坐下來喝口茶,雲薔走過來低聲道:
“娘娘,冷大人派人傳話,說華將軍的隱衛名單,阿螢夫人已經給出來了,其他書友正在看:。人也都對得上,冷大人正在抓緊處理。”
冷凝霜的眼眸眯了一眯,華雄的隱衛素來神秘,便是連親近之人也未必見過,更何況隻是一個妾室阿螢。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阿螢的底子,冷知秋還沒查出來嗎?”
雲薔搖頭,繼續道:“冷大人的人還說,玄鐵籠子已經做好了,機關也已經打造出來了,問什麼時候過來裝上。”
“讓他們宮禁後從玄陽門進來。鍾良和慕吟月去接應,悄悄的,別驚動了人。告訴壽安宮和泰安宮。這兩處加強警備,別出一點岔子。”
“是。”雲薔點頭應下,去了。
二月下旬,華雄收到郭嬤嬤送來的姝太後手書,讓他今夜子時到月桂殿去。她會告訴他當年她嫁入王府的真相。
華雄心中波濤洶湧,這些年來,他一直將姝太後放在貪慕虛榮的角色上去憎恨。可即使他恨她,他也抑製不住自己心頭如狂風巨浪的情感。
他隻有通過不斷地折磨她、羞辱她,來讓自己痛到麻木的心好受些。隻有像個瘋子一樣地去挑釁、去報複她和先帝,他才能從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憤怒、妥協與無措中獲得快感。
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淒切的鳴叫。無形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張柔軟的網,將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那抹模糊、空幻的色彩。給人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華雄看似一個人走在宮道上,實際他的身後有二十個隱衛。這些隱衛各盡其職,嚴密戒護,便是連華雄都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哪,但隻要出現危險。這些人必會第一時間出現。
月桂殿在皇宮西側偏僻處,靠近冷宮。是一座無人居住的空殿。曾幾何時,他就是在這裏,和當時還是婕妤的姝太後偷會。
華雄的心裏沉重起來,嘴上卻勾著冷笑。
許多年前她負了他的真相不就是因為貪慕虛榮麼,事到如今,她又想編出什麼謊話來欺騙他?!
真是可笑!
郭嬤嬤不安地守在宮殿門口,每次她都是這副德行,上前來屈膝:
“將軍,太後在裏麵等著您呢。”
華雄冷哼一聲,周圍草木寂靜,他能隱隱聽到兩個平緩柔弱的女子在微微呼吸。
走進正殿,裏麵沒有燈,漆黑一片。隻有一縷柔和的月光從有些殘破的窗外照射進來,打在典雅靜室內一道月白色的紗簾上。
紗簾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如玉的光芒。那道輕紗後麵,身穿月藍色海藻紋流蘇垂絛宮裙的窈窕女子,梳著高貴優雅的高髻,背對著他靜默地玉立著。
伺候在她身旁的,是一名粉衣小宮女。
華雄在簾子外站定,不屑地冷笑著問:
“主動約我進宮你還是頭一次,又想耍什麼名堂?還是說,一個人住在這宮裏當個永遠也沒法出頭的太後,皇上皇後又不屑你,長夜漫漫覺得寂寞,就想找個人陪,不管是誰都行?”
裏麵的人不答,緩緩轉過身,。
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華雄心裏一沉,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裏麵的人似乎做了一個拉什麼東西的動作,接著,頭頂上傳來刺耳的喀拉聲。他吃驚地抬頭望去,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隻碩大的玄鐵籠子就將他困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