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颯自幼在軍營長大,後來在慕將軍的引薦下,曾加入晉國的皇家暗衛,因此對於皇家暗衛的氣息,就是閉著眼睛,她也能感覺出來。
這些人不可能是晉國暗衛,必出自他國。也就是說,冷颯是他國人,一直潛伏在冷凝霜身邊,充當一直沒有被啟用的細作。也就是說,她的活潑直率、討人喜愛一直是偽裝,將近十年,她一直是在欺騙皇後娘娘和所有對她好的人!
想到這裏,雲薔怒不可遏!
她生平最憎惡的就是叛徒!
“冷颯!你是燕國的細作,還是華國的細作?”她一邊揮舞著長劍狠戾地刺殺,一邊淩厲地大喝道,“已經七年了,你整整呆在娘娘身邊七年,從一個小小的宮女被提拔成連整個晉國朝堂都要畏懼三分的大姑姑,你還不滿足嗎?娘娘和皇上都待你不薄,娘娘她從來就沒有把你當成過奴才,你就是頭狼,也應該懂得感激!
你利用娘娘的信任,將娘娘從宮裏擄出來。以娘娘的性子,若是別人,她根本不可能上那種低劣的當!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冷颯遠遠地站在戰圈外,這一番話如無數根蜂針,狠狠地刺著她的心。她麵色慘白如喪禮上的白蠟,沒有一絲光澤地慘淡著,毫無血色的嘴唇在不受控製地發顫!
雲薔在皇家暗衛裏排名也是數一數二的,被七八個高手圍攻,竟能打個平手。這也許是因為人在強烈的憤慨中潛力會無限大,饒是七八個白衣男子因為無論如何都占不了上風,而倍感焦躁,卻依舊拿她毫無辦法。
一道剛猛勁烈的劍氣斜劈過來。淩厲地撕碎了八個人圍攻的最薄弱處,雲薔足尖一點,破了包圍圈向前猛然一躍,一把長劍直直地刺向冷颯!
冷颯眸光黑若沒有一顆星辰的午夜,木然地望著她劍光來襲,也不躲閃!
隻聽噗地一聲悶響!
長劍直直地沒入鎖骨之下的右胸前!
血腥味溢出。讓兩人的心口俱是一震,她們已經朝夕相處了近十年!
冷颯臉色慘白,望著鮮紅的血液順著沒入皮肉的劍尖,一滴兩滴,迅速染紅了銀色的劍,一雙眸子如蓄滿了濃濃的墨。唇角勾起,慘然一笑,抬起臉,對著她溫和地說:
“不愧是娘娘送你的‘雲影劍’,真疼呢。不過。隻有刺入心髒人才會死。”
雲薔的心髒重重一沉!
下一秒,冷颯自行退後一步,凜光灼灼的劍尖迅速脫離傷口,發出一聲生硬地劃破皮肉的悶響。
鮮紅的血從傷口噴湧而出,血腥味迅速彌漫在空氣裏,讓雲薔手指一顫。
冷颯的眸子裏寒光一閃,緊接著五指並攏,迅猛如蛇地向她出招!
雲薔慢了半拍險險地躲開,眼眸裏的寒意更濃,咬著牙冷笑道:
“你竟然會武!這七年來的偽裝還真是難為你了!”
冷颯不答。竟招招迅猛陰毒!
這樣一出手便直攻要害的手法絕不是單純地參過軍、貼身護衛過貴族,就能磨練出來的,她的這些手法更像是一個殺手……
雲薔心頭一凜!
電光火石間,兩人已經極速地過了幾招。
就在這時,冷颯忽然一招柔中帶剛的靈蛇取水寒氣迫人地襲來。雲薔利落躲閃,不料對方竟順勢一個轉身,長長的闊袖朝她淩厲一甩,一股白色的粉末狀煙塵迎麵撲來,令她措手不及!
雲薔大驚,慌忙想要閉氣。然而一股壓迫性極強的掌風打在胸口上,讓她還沒來得及閉氣,雪白的粉末便已經被吸入體內!
技不如人!
在雲薔不甘心地昏過去之前,她對著這四個字狠狠地磨了磨牙!
冷颯垂著眼簾,望著雲薔被藥粉迷暈,驀然倒地,心髒狠狠地一抽。
捂在傷口上的手已經被不停流出的血染紅了,然而她卻絲毫覺察不到疼痛,渾身隻是覺得麻木。
“姑娘,您受傷了,要盡快包紮傷口才行。這個女人留不得,屬下這就處置了。”白衣人上前來說,將手中的長刀對準昏迷的雲薔。
“把她抬上車,帶走!”冷颯麵色慘白,冷冷吩咐。
“可是……”白衣人一陣猶豫。
“怎麼?”冷颯掃了他一眼,凝聲問。不徐不疾的嗓音裏充滿了警告,那是一種不怒而威、不容反抗的陰鷙肅殺。
白衣人心頭一顫,慌忙低下頭,恭聲道:
“沒什麼,屬下遵命。”說罷,手一揮。
手下人立刻將雲薔並地上裝著冷凝霜的箱子抬上馬車,一行人迅速離去,並留下兩個人利落地葬了寶笙的那口棺材。
這裏是墳場,常年僻靜,就算發生了最慘烈的凶殺案,也不一定會被外人知曉。
黃昏時分。
大兔二兔下學回來,剛進入霜暖殿,就看見三兔正坐在長榻上,摟著哈二的大腦袋,無聊地晃蕩著雙腳,嘴巴撅得能掛一隻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