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有情否?動心否?
那晚周椿喝多了,與蘇威說她許久沒收到過周笙白的回信了,她說舅舅當是不要我了。
蘇威開解她:“堂主長大了,早該成自己的家。”
“你便是因此才非要我相親的吧?”周椿問他。
蘇威笑了笑,沒說話。
他不知該如何告訴周椿,三年前大寒那日過後,他帶著諸多弟子收拾窺天山的殘局,其實在山下的一角看見過周笙白的屍體,如今的太平盛世,大約是那人用命換來的。
周笙白的屍體摔得血肉模糊,黃玉簪斷裂在手心,黑羽一片片凋零覆蓋在了他的屍身上。當時隻有蘇威一個人,他心情複雜地將他就地掩埋,怕周椿知曉周笙白早已去世承受不住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離去的打擊,便將此事掩埋了下來。
她二十五了,看似長大了,實則還在依賴著親情,將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
她不該再與周笙白聯係,而該過好自己的將來。
就讓她覺得周笙白與丁清生活得很好,隻是不想再與外界接觸了也好,這樣周椿的內心有一個無形的依靠,卻也能麵對接下來的人生。
中秋之後,孔禦又來了,還給眾人帶了許多禮,給周椿帶的,是一對玉鐲子。
旁人都收下了,她不好不收,周椿看向孔禦,認命般地歎了口氣,低聲對他道:“你隨我來。”
孔禦見周椿的臉色不太好,疑心重重地跟過去。
到了院內長廊,周椿對孔禦道:“我讓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想了嗎?”
孔禦撇嘴:“你又想趕我走啊?”
“我問你想好了沒?”
孔禦有些不太高興:“我不必再想了,半年還沒到,你若不願,再過兩個月與我說。”
周椿抬頭認真地看向他:“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孔禦頹唐地耷拉著肩膀,正欲離開,又聽見周椿道:“孔公子,你說的符,現在能畫給我看嗎?”
孔禦一怔,忙回頭:“你不是要我滾啊?”
“城外紅楓成火林,遍地落葉,恰好使符術,你若得空便再來找我,我給你看看符文。”周椿說罷,取過了他手中的那盒鐲子,先一步轉身離開。
留孔禦傻了般釘在原地,望著那抹紅裙身影離開。他半晌才回過神,高興地一蹦三丈高,連忙道:“我有空的,阿椿,我現在就有空!我們去看楓葉,我畫符給你看啊!”
“孔公子舟車勞頓剛到雲川城,不歇歇?明日楓葉也還在。”黎袁峰與一眾師兄弟早聽見了,一起打趣他。
孔禦瞪他們:“去去去!”
難得周椿有好臉色給他看,幾日奔波算什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