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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玩意可真新鮮。」柯衛卿翻看著雕刻精緻的木牌子,說道,「如今的商人是越來越聰明了。」
「那當然啦,天下太平,又是豐收年,大家可不都樂嗬樂嗬!」商販笑著說,「官爺您往裏邊請,這個別有洞天裏啊,還能捉迷藏。最適合一家大小了。」
他似乎認定煌夜是一位大官,特別地奉承,也許是他週身的氣度吧,柯衛卿不禁笑了。
「你笑什麼啊?」煌夜握緊了柯衛卿的手。
「我走左邊吧。」柯衛卿卻甩開了他。
「我們跟爹爹一起。」天宇、天辰跟了上去。
「朕……」煌夜想跟著柯衛卿,但是柯衛卿卻瞪著他,原來卿兒、炎兒是想去右邊的白虎門,已經是躍躍欲試了。
「那朕就和他們一起吧。」一個大人帶兩個孩子,很公平。
「據說可以捉迷藏,我們就來比賽好了。」柯衛卿笑著說,「估計籬笆牆的後頭是迷宮,一個時辰後,在後邊的出口見吧。」
「一言為定。」煌夜點頭,帶著卿兒和炎兒往白虎門去了。
柯衛卿則牽著天宇、天辰,走青龍門。裏麵是一條木板圍起的通道,七兜八轉,都有些頭暈的時候,眼前突然豁然開朗,綵燈的斑斕,以及冰雪的晶瑩,在黑夜裏就如同仙庭一樣美麗。
「啊!是冰宮!」矗立在柯衛卿麵前的是用巨型冰塊雕刻、堆砌出來的花園,還有仙鶴、麋鹿、兔子等動物,橋樑下、亭台邊,都懸掛著五顏六色的花燈,美不勝收!
「哇!好棒哦!」天宇放開柯衛卿的手,立刻奔向那冰雕的花園去了,很多孩子在裏麵玩,天辰也追了過去。
「真是別有洞天呢。」柯衛卿笑了笑,還有一堵巍峨的冰雪城牆,估計城牆的另一頭,就是白虎門的通道吧。
雖然是從不同的地方進入,但在腹地的時候,都會碰到一起,所以商販才說可以捉迷藏吧。
柯衛卿想著,沿著冰磚砌成的「道路」散步,冰底下還有潺潺流水,養著魚,顯得生機勃勃。
這裏真如月宮一樣,柯衛卿抬起頭,望著月亮不禁想,這種地方,永麟應該會喜歡。
告知煌夜在天山城見到柯衛卿的人,是永麟。煌夜因此免了他的罪,恢復了他親王的身份,隻是他必須留在蓋州,如無傳召,永不得入宮。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想著有雪羽陪在他身旁,永麟應當是很幸福的。
柯衛卿低下頭,微微地笑了。
※※※
蓋州,穆仁親王府。
永麟雙手高舉著畫軸,跪在寢殿外。月色皎潔,尤為晴朗,他不禁想,不知柯衛卿和侄兒們,今夜是怎麼度過的?
皇兄會大擺宴席吧,畢竟是他的壽辰,隻不過酒宴太多,會讓人吃不消呢。
「吱嘎。」
朱紅的殿門開啟,身著紅色華衣的雪羽,板著臉走了出來。
「王爺,您知錯了嗎?」雪羽蹲在地上,平視著永麟。
「是。」永麟收回心思,望著眼前清秀的少年,討好地道,「本王不該畫那種東西……不過你得承認,畫得很好看啊!」
「永麟!」
「雪羽,是你說,要我畫你的呀。」永麟一臉的無辜。
「可我沒說要你畫不穿衣服的!不對!我明明是穿著衣服讓你畫的!」雪羽羞惱地道。
「因為你太美了,忍不住就幻想了一下……你的裸體那麼迷人,畫出來也沒關係啊。」
「有關係!我不像你的臉皮那麼厚!」雪羽抬手,揍了永麟一拳。
「好疼!」永麟抱頭哀叫道,站在院子裏的下人們聽見了,卻隻是笑,誰也不出來勸。
「總之,你把畫給我燒了!竟然還敢掛出來!太丟人了!」
「好啦,我照做就是了。」永麟隻得說道,「真小氣,明明掛在床裏,隻有我看見嘛……」
「你說什麼?!」原本站起來的雪羽,又蹲了下去。
「沒有了,夫人。」
「嗯。」雪羽起身,走了幾步,又回頭道,「起來吃元宵了。」
「好!」永麟賠笑著。不管怎樣,他都是有辦法讓雪羽妥協的,說起來,他還想在花燈上畫出雪羽顛鸞倒鳳之後,迷亂的樣子呢。
「你在笑什麼?那麼詭異!」
「有嗎?我的臉很正常啊。可能是在外頭凍太久了吧。」
「唉。真受不了你!」這樣說著,雪羽伸出手,捂在永麟的臉頰上,「好點了嗎?」
「嗯。」永麟微微笑著,暖得豈止是臉孔呢,心裏更是暖得快要融化一般。
「我喜歡你。」永麟說,「真的。」
「我也是。」雪羽在這種時候絕不含糊,也是他教會永麟,如果喜歡,就一定要說出來,把自己的心意清楚地傳遞給對方。
永麟握住雪羽白皙的雙手,「我們去吃元宵,吃完辦事!」
「辦事?」
「床事呀,總覺得也該讓你生一個了。」
「混蛋!你又來了!」雪羽雙頰羞得通紅,卻還是被永麟硬拖走了,笑聲、罵聲、嬉鬧聲,與爆竹聲混合在一起。今年的親王府元宵節,又是上下歡騰,通宵達旦了……
※※※
「朝廷順應人心,國家安定,耕織皆興,實乃百姓之福……」
從柯衛卿身旁走過兩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可能是來參加兩年一度的科舉考試的。
沒想到在節日裏,還會頭頭是道地談論著國家,不過他們看起來輕鬆又高興,柯衛卿心裏也是如此。
如果煌夜還四處征戰,那麼國家和百姓就不可能修生養息,也就不會有如此佳節了。
大燕要一匡天下,是不能靠武力貿然激進的,否則會適得其反,民不聊生,煌夜能明白這個道理,無愧為天下第一的明君。
柯衛卿對於自己可以一直陪著煌夜,仍有種做夢般的感覺。
尤其是,當他終於鼓起勇氣向煌夜表明,當年先帝誅滅巫雀族的真正原因時,煌夜竟然說,「朕早就猜到了。」
「什麼?您知道?」
「嗯。雖然一開始沒想到,但是前後一聯繫,就明白了。」煌夜說,「父皇是巫雀人生的,而當年太上皇的朝堂上,有一個叫董無秋的宰相,就是巫雀人。」
煌夜停頓了片刻,又說道,「父皇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選擇屠村,其實他這麼做……很傻。」
「哎?」
「血緣豈是殺戮可抹去的?大家都是大燕子民,是誰生的,真的有這麼重要?」煌夜搖頭歎道,「董無秋是為了保護父皇離開宮廷的,可惜父皇卻不理解他的心,一直對自己的出身耿耿於懷,甚至滿心怨恨,這又是何苦呢?」
因為介懷自己的出身,淳於炆一輩子都不懂得什麼是真愛,他心胸狹義,猜忌心大,就算身居帝位,也從不幸福。
「罷了,父輩們的事情,朕可管不了那麼多。」煌夜說道,「衛卿,你可別想以這件事,再次離開朕的身旁。」
「您真的不介意嗎?」柯衛卿仍覺得難以置信。
「衛卿,如果朕不是皇帝,是一介平民,或者我倆身份對調。你會因為朕會生孩子,就嫌棄朕嗎?」
「當然不會!」如果煌夜能生孩子,他大概……會很高興吧。
「這就行了。」煌夜笑著握緊柯衛卿的手,「你會生孩子,朕高興都來不及,所以別胡思亂想了,朕會想『懲罰』你的……」
「懲罰?又是那個……我不要!」
「不行,朕興致來了,就去假山後頭做吧?」煌夜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孩子們不是還沒放學嗎。」
「不行!不要……哇……唔。」
之後發生的事,令柯衛卿一回想起來,就麵紅耳赤。
「哈哈!我抓到爹爹啦!」
突然,一個戴著虎麅麵具的孩子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柯衛卿的腰,也打斷了他臉紅心跳的回想。
「炎兒!」柯衛卿輕笑著,抓住他的手,「你怎麼在這?」
「我從那邊過來的,父皇說,這兒地大,隨便我們怎麼玩,還給我們買了麵具。」炎兒摘下虎麅麵具,塞進柯衛卿手裏,「給爹爹戴!可威猛了!」
「好。乖。」柯衛卿這才想起來,要去找天宇,天辰。哪知道他們竟然和鐵鷹騎士玩起了捉迷藏。
他們不是第一次受到鐵鷹騎士的保護,而且特別喜歡青允、青缶,大概都是孿生子的關係,感覺上十分親近吧。
隻是今晚,青家的兄弟倆不在,他們就更放肆地捉弄起鐵魔騎士來。
孩子們在冰雪窟窿裏鑽來鑽去,卿兒伸手抓住了天辰,結果天辰大嚷,「錯啦,錯啦,我是天宇!」
「什麼?」卿兒鬆了手,隻見他哧溜一下沿著冰道滑出去老遠。
「哈哈,那是天辰沒錯,大哥上當啦!」天宇在另一邊捧腹大笑,他已經玩得一頭熱汗了。
「你們好可惡啊!」卿兒被這兩個弟弟弄得暈頭轉向了。
「現在,該我們來抓你了哦,十、九、八……」天宇、天辰齊聲道,捂著眼睛,在數數。
「哎呀,糟糕!」卿兒這才想起來要逃,可是躲到哪裏去好呢,冰宮裏人來人往的,而且藏身處都是透明的,該怎麼辦呢?
「殿下。」一直在暗中保護著卿兒的景霆瑞現身了,他伸手抱住卿兒的腰,「我們到上麵去。」
——就這麼縱身一躍,兩人竟然到了冰雕寶塔的頂部。
這滿滿的遊人,五光十色的花燈,轉眼就到了腳底下,宛如在銀河之巔。
「哇!好美!」卿兒不由驚歎。
「您別亂動哦,掉下去可不得了。」景霆瑞緊抱著懷裏的太子,一股香氣襲來,讓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我知道。不過……還真讓人喪氣,瑞瑞,我連捉迷藏都輸給他們。」卿兒垂頭喪氣地說,乖乖地坐在景霆瑞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