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的氣溫似乎一下降到了極點,幸好沒有人在,否則絕對會承受不住男人的怒氣。
過了一小會兒。
男人拿起書桌上的座機,給自己的助理打去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男人薄唇輕啟,言簡意賅的道:“去查查顧柒月現在在哪裏。”
不等那邊的人說話,男人臉色十分不好的將電話掛掉。
溫城裏但凡有頭有臉的人,此時都無比關注顧家的情況。誰都知道顧柒月是時彥舟的妻子,但顧望中又要她與顧江陵在一起才能得到顧氏,他們都想知道最後結果會怎麼樣。
時彥舟此時並不知道顧望中已經去世,這段時間他心係簡卿卿的病情,再加上顧柒月和他說離婚的事,鬧得他心煩,自然也就沒有精力去關注其他的事情。
顧柒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上強烈的不適感讓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季友書滿含關切的聲音落在顧柒月的耳邊。
竟然沒有死。
顧柒月緩緩睜開眼眸,季友書的麵容映入她的眼簾,因為昏睡太久她的嗓子有些啞:“
沒有。”
短短兩個字,都虛弱到讓人心疼。
“沒有就好,要喝水嗎?”
顧柒月不願意說,季友書自然也不會去問。
“好。”
顧柒月眼神有些渙散的點了點頭 。
季友書連忙給她裝了杯水,先將水杯放到一邊的櫃子上,把床調高,讓顧柒月坐了起來。
季友書本想喂顧柒月喝水,她卻先一步抬起了沒有掛水的手,接過了他手裏的水杯。
顧柒月一口氣全部喝完,被嗆的咳了起來,季友書連忙給他輕拍了拍後背,替她順著氣:“別著急,慢慢喝。”
顧柒月被嗆的眼淚都出來了,大概隻有這樣她才能感覺自己還是活著的,她扯開嘴角,“我沒事,季友書我能再求你件事嗎?”
“你說。”
季友書眉頭輕攏,收回自己的手,擔心的看著顧柒月。
“幫我抹掉我離開溫城的痕跡,讓人找不到我
可以嗎?”
顧柒月偏頭看向季友書,和他四目相對。她嘴裏的這個人季友書知道是誰,點了點頭:“好,我盡力。”
“多謝。”
這已經不知道是顧柒月恢複記憶以來,第幾次對季友書道謝了。
季友書覺得這樣的顧柒月活得既不如失憶前那般肆意不羈,也不如失憶後那樣自在清明。
“你以後不回溫城準備去哪裏?”
“隨意,哪裏都好,隻要不在溫城,不在這裏。”
顧柒月轉正臉,視線落在床尾,沒有焦點。
溫城和這裏都有她不願意提起、想起的人,待在這兩個地方顧柒月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
“柒月,如果你願意,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那裏我能保證誰也找不到你。”
季友書的嗓音微微發抖,在他的心裏顧柒月一定會拒絕他,卻不曾想到,顧柒月竟然點了點頭,淡聲道:“好。”
顧柒月不看季友書,也能感受到他的驚訝。不用去想也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驚訝。如今她既不是時太太,也不是那個顧家大小姐了。什麼都沒有了,自然也就失去了驕傲的資本。她現在需要人幫助,太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