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語氣一向的冰冷,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收回。
夏暖上了副駕駛,係上安全帶,兩個人都沉默不語。車子緩緩地行駛著。
“季明澤,你把宇昂帶到哪兒去了?”夏暖轉過頭去看他,他一臉專注地開著車,絲毫沒有分心。
隻淡淡地回道:“你認為我能把他帶到哪兒?”反問的語氣,季明澤知道她一向緊張宇昂。
“宇昂還隻是個孩子,難道你想拿他來要挾我乖乖就範麼?”夏暖說得咬牙切齒,眼神裏劃過一縷恨意。
季明澤的心突然被揪了一下,也轉過臉來看她,“在你心裏,我就是那樣的人嗎?”
夏暖輕哼一聲,嘴角勾起的弧度帶著諷刺,“難道不是麼,拿我母親的性命來相脅,再拿宇昂來逼我。季明澤,你就那麼恨我?”
季明澤聽到她的話,心中莫名的怒氣在熊熊燃燒著,突然一個急刹車,車子停在了一個幽暗的路邊,沒有路燈,天那麼黑。
“對,我恨你。”季明澤看著她,那雙嗜血的眸子似要將她吞迸了一樣,他在很認真地說。
麵對季明澤咄咄逼人的目光,夏暖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
“我答應你。”夏暖慢慢垂下眼簾,眸子黯了下來。
“你說什麼?”季明澤不可置信地看她,心底裏卻有一絲雀躍。
“我答應你的條件,隻要你能救醒我母親。”夏暖咬著唇,直至口中嚐到了微微的腥味,說出這一句話,花了多大的勇氣。
此刻,她不再像一隻驕傲的孔雀,習慣高高昂起的頭也變得低微。
“還有,不能阻止我去看宇昂。”夏暖又添了一句。
“這些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我也有條件。”季明澤幽幽看著她,目光中不自覺就帶了一絲憐惜。
“什麼條件?”夏暖問他,目光卻不再看他。
她心裏,亂成了一團,沒有勇氣再去迎接他的那種逼迫的眼神,她在怕,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第一次覺得,季明澤是如此的可怕,他就是個惡魔,是魔鬼。
“一、離開陸修傑;二、不能再去鷹皇上班;三、乖乖聽我的話。”季明澤的嗓音就這樣柔柔地灌進她的耳中。
“我同意。”
夏暖覺得,此時的自己卑微到了塵埃裏。她還有什麼資格談條件,季明澤能夠答應她,已經是萬幸了,她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你滿意了嗎?”夏暖的笑容蒼白而無力,她重重地靠在座位上,目光空洞的看著前方。
看到她這副模樣,季明澤沒有一絲優越感,隻覺得深深的挫敗。
他不應該是很高興的嗎?看到夏暖向他低頭妥協,看到她受傷,這不正是他所期待看到的麼。
“我很滿意,接下來我們去吃飯,然後……”季明澤頓了頓,看她,“然後去我的公寓。”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去公寓還能幹什麼,夏暖用腳趾頭都想得到。
但她臉色依舊,那一雙眸子,如一潭死水般的平靜,沒有半分漣漪。
“隨你安排,我一點意見都沒有。但我想見到宇昂,越快越好。”夏暖語氣淡淡,卻是隱隱帶著一絲強勢。
“宇昂發燒了,這兩天都沒有去學校。”季明澤啟動車子,一邊道。
夏暖眸中浮過一絲焦急之色,道:“那他好點了沒有?”
“已經沒事了,不過天氣太冷,我想讓他多休息兩天,家裏有劉叔照顧著。”季明澤的回答像是機械化一般,夏暖早已習慣,聽到宇昂沒事,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下。
車子很快便在一家粵菜茶餐廳停了下來,季明澤喜歡廣東菜,喜歡這種口味的早茶,還有粥。這一家,他們從前就來過。
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麵對麵而坐。
長方形的木桌,上麵鋪著一條青色的小碎花餐巾布,頭頂上是一盞橘黃的燈,幽幽散發著光亮,窗台邊上,鋪著栩栩如生的爬山虎,宛若真的一樣,攀爬到桌邊。有古老的經典音樂響起,一切都很有感覺與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