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臣拿起電話，先撥給了自己的家庭醫生。
就在不久之前，他把鍾玉萍的血樣給拿走了，到現在已經過了幾個小時了，如果加急做檢測的話，應該也差不多出結果了。
電話那頭，醫生的語氣顯得很沉默。他明明知道宋臣要問的是什麼，但還是等著宋臣開口問出來，“檢測結果是什麼？”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宋臣已經什麼都猜到了，結果，自然是最壞的那一種。
醫生沒有馬上回答，宋臣於是又說道：“你不必跟我說別的話了，也不用安慰我。該知道的，該了解的，我都已經想過了。你隻用告訴我，結果是是，還是否，就夠了。”
家庭醫生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是，宋總，我確實感到很抱歉。”
宋臣又問道：“複檢過了？”
“是，也是三份樣本送到三個不同的地方已經確認。”
“好，我知道了。”
手裏的電話，也變得無比沉重。
他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情緒，然後重新把手機拿起來，把電話打給了宋曜的主治醫生。
這個醫生姓竇，和宋家也頗有淵源，從宋臣的父親那一輩就已經認識了，可以說完全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宋曜受傷的時候，他才放心把兒子托付給這個竇醫生。
大晚上的，竇醫生接了電話，一看是宋臣，也不等宋臣說話，立馬誠惶誠恐地說道：“宋總，對不起，是不是宋曜有什麼不妥？你放心，我馬上就過來。”
宋臣“嗯”了一聲，竇醫生又好像是在解釋似的，“宋總，我是安排好了才出來的，我今天實在有點忙，到現在才剛剛吃上晚飯，吃完馬上回來。”
他似乎是怕宋臣責怪他走開了，又連忙說道：“你放心，我在桌子下麵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對著床上，視頻是直接傳送到我手機上的，我時時刻刻都會注意他的情況。”
宋臣往桌子下麵一看，果然在非常不起眼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紅點，正對著宋曜的床上。他剛才進來的時候，估計一舉一動也都已經被拍進來了。
看樣子，竇醫生還是很負責的，宋臣基本滿意。
他坐到宋曜的床邊，看著兒子沉睡的臉，輕歎了一聲，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兒子的臉。
躺了這麼久，每天都花高價請人給他做按摩，做各種康複，就怕他萬一哪天還能醒來的時候，身體躺出問題來。
曜兒，他的兒子，為什麼不能醒過來？
他在病床邊坐了沒多大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竇醫生走進來，一見宋臣，連忙說道：“這麼晚了，不知道宋總前來，我……”
他嘴角還有一粒飯，顯然也沒吃好，就匆匆忙忙地過來了。
這大半夜的還在這裏，也是難為他了。
宋臣點點頭，“這段時間，宋曜的病，給你添麻煩了。”
竇醫生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什麼意思，連忙說道：“宋總，您這是哪裏的話，咱們兩家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宋曜也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他叫我一聲哥，他現在出這樣的事，我這當哥的，不可能坐視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