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鷗坐在那裏看著曹曼麗坐在那裏抹眼淚,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曹姨啊,我爸好像還活著吧?”
曹曼麗一聽瞬間就收了眼淚,她這是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了。
可這事,實在讓她心裏特別難受,憋得慌。
沈鷗不緊不慢地說道:“曹姨啊,我建議,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我爸給照顧好。你就祈禱他多活幾年吧,他活得越長,你能得到的也就越多。你現在就開始哭上了,怕不是希望他現在就撒手去了吧?”
曹曼麗聲音立即拔高,“好啊你這沒良心的東西,這怎麼說話的,咒他呢?”
沈鷗微微挑眉,沒說話。
何律師這時候問道:“不知道令尊現在情況如何?”
沈鷗輕歎了一聲,“腦幹出血,剛剛倒是已經醒過來了,但還說不了話。具體怎麼樣,能不能挺過來,還得觀察幾天呢。醫生倒是說了,越早醒過來預後越好。”
何律師點了點頭,又說道:“沈先生還有一封信要交給你。”
沈鷗愣了一下,“信?難道他早就知道自己要出事麼?”
何律師隻是微微一笑,沒說話,然後從公文包裏拿了一個信封給她。
信封上用火漆封口的,上麵也有沈佑安的印章。
沈鷗把信封接過來,打開一看,裏麵隻有一張巴掌大的紙,上麵隻有寥寥幾個字,“小鷗,萬事拜托你了。印章放在我書房第二個抽屜底層最裏麵的盒子裏,你可以此號令所有員工。”
看樣子,這信也是早就備下的,一旦出事,信到了她手上,她就可以立即接手。
她這時候心裏忽然五味陳雜。
信上麵並沒有簽署日期,所以她也不知道這信到底是在她三年前離家之前寫下的,還是之後,抑或者是在她再次回到禹城之後。
叛逆如她,三年前為了不願意嫁給那人,一走了之,把所有的難題都丟給他。
可是,他在自己的遺囑裏麵,還是要把公司全部都交給她。
沈清見她出神,輕輕地推了她一下,“爸爸的印章在哪裏,他說了麼?”
沈鷗點了點頭,站起來,跟何律師道謝,“謝謝您,以後,可能還需要您多多幫扶了。”
何律師微微頷首,“應該的,很高興為兩位沈小姐效勞。”
現在沈佑安還在重症監護室裏,也沒有辦法照顧他或者守著他。沈鷗於是決定,先回家去,把沈佑安的印章找到再說。
回去仍舊是項容錚開車送她們兩個,在車上的時候,沈清遲疑著,似乎欲言又止。
她在心裏醞釀了好久,才問道:“小鷗,你說,爸爸為什麼會留下這樣的遺囑,什麼都不給弟弟?再怎麼說,他也是爸爸唯一的兒子,爸爸雖然疼我們兩個,但也不至於對他這麼苛刻吧?”
沈鷗有些累了,她閉著眼睛靠在座位上,“不,爸爸是對我們也留了一手,在防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