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鷗好像聽明白了一些東西，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明白。
剛才說的是沈家和項家的往事，但是沈佑安忽然說到沈清離婚的事上頭去了，沈鷗自己站在那裏，想了好久，才恍然覺得爸爸是在跟她類比她和項容錚之間的事。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在這麼多的恩怨前麵，其實需要考慮的，是她到底以什麼樣的心情來麵對項容錚。
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爸，我知道了。”
沈佑安點了點頭，“你從小就有自己的主意，這些事情，我想管你反正也管不住。至於怎麼決定，我想你有自己的判斷。”
沈鷗低著頭，“是，謝謝爸爸。”
沈佑安歎了一口氣，“你回去吧，公司的事如今是辛苦你了。你和項容錚如何，也不必跟肚子裏的孩子置氣，生下來養著就是了，也不必想那麼多。”
“我知道了，謝謝爸爸。”
她再道了一次謝，這一次，帶著更多的真心實意，感謝父親的理解。
她從沈佑安的病房裏出來，又繞到婦產科去，做了一下例行的檢查，寶寶一切都安好。
做完這些，她沒有馬上回家，先到公司裏去了。
昨天都沒到公司去，有積攢下了一些事沒有完成的。
上樓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她沒有馬上到辦公室裏去，而是先去了財務那邊，找了財務總監，問她，“剛才項總來過了吧？”
財務總監點了點頭，“是，項總過來查了一下公司曆年的業務往來公司名單和交易金額，是您要的嗎？”
沈鷗的一顆心慢慢地沉了下去，但是沒有否定，“是，是我要他來幫我看看的。”
她想了想，又問道：“項總剛才還查了什麼別的信息嗎？”
財務總監回答道：“那倒沒有，他隻查了這一項，不過查了很多年的。公司係統的電子檔案隻有十年的，再早一點是在另一套係統裏了，更早的就得翻紙質的。他問了其他的，因為不太方便查找，所以他就隻要了十年的檔案去。”
沈鷗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她從財務出來，然後到辦公室裏去。
項容錚正坐在她的座位上，麵前的桌子上空空的，他並沒有在看那些資料。
見沈鷗過來了，他站起來，“怎麼樣，昨晚沒睡好嗎，我見你好像輾轉了很久才睡安穩。”
原來他都知道。
她忽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喉嚨猛地哽了一下。
項容錚替她倒了一杯水，她接過來，喝了一口，緩了一會兒，才說道：“你今天去財務調了些資料？”
項容錚點了點頭，“是，我看了一下公司的合作夥伴和經營狀況。”
沈鷗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是麼，聽說你調了十年的記錄。”
項容錚本想說“隻是看看曆年的發展和經營狀況”，但是他聽出來沈鷗的話裏語氣有異，於是反問道：“什麼意思？”
沈鷗抬起頭來，直視著他的眼睛，“容錚，你知道那個韓可玉是什麼人，對不對？她是項三元的母親，跟很多以前的事情有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