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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連他也直接死去，死在病床上，帶著一個繁華的夢，永遠地死去。
他甚至有點希望自己從來都沒有醒過來。
他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那心妍呢，她還好麼？”
那些新聞報道裏麵幾乎都沒有提起過宋家的女兒，所以，心妍應該還在？
竇醫生聲音輕輕的，“她瘋了，曾經一度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裏。後來宋老先生把她給接出來，送到了國外去休養。”
宋曜終於聽到了一點希望，這個消息總算還不是太壞。
但他還是再確認了一遍，“所以，她還活著？”
“是，她還活著。但是，宋老先生交代過，叫她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宋曜長歎了一口氣，“不回來……不回來，也好。”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問道：“是誰送她去精神病院的，是不是在酈城的精神病院，是不是項容錚？”
他知道，家裏從小就寵著宋心妍，即使她是真的瘋了，也不可能把她送到那種地方去的。就算現在爸媽都已經不在了，宋家也還有不少老傭人，銀行裏應該也還有些存款，不可能連一個宋心妍都照顧不了。
竇醫生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我想應該是吧。”
宋曜苦笑了一聲，雙手握拳，用力地在地板上捶了幾下。
他醒得太晚了，已經無力回天。
可是，他到底是醒過來了，他還活著呢，既然讓他活下來了，他就必須重新活出個樣子來！
他在地板上休息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一鼓作氣，重新咬著牙，扶著倒在地上的椅子，爬了起來。
光是爬起來，他就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但是，不光是活著，他還得活得體麵。
他咬著牙，喘著粗氣試圖去扶地上的椅子。
他的雙腿不聽使喚，屈膝很困難，當他試圖彎腰的時候，一個重心不穩，“噗嗵”一聲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竇醫生似乎打算走過來幫他，但是他自己阻止了，“你不用過來，我自己來……”
他把一條腿用力地抬到前麵來，單膝跪地，把椅子慢慢地扶正，然後再扶著椅子，重新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椅子上。
就這麼幾個簡單的動作，他已經用盡了渾身的力氣，額頭上的汗珠如雨，大滴大滴地順著臉頰掛在下巴上，然後滾落在了地上。
寬鬆的病號服幾乎全部都濕透了。
他坐在那裏，吩咐道：“竇醫生，有幾件事要拜托你。”
竇醫生連忙說道：“我自然會為宋總效勞，說吧。”
“第一，幫我去拿幾套衣服來，我不穿病號服，我要白襯衫和西裝，還有皮鞋和領帶。”
“好的。”
“第二，把我的病曆本拿過來，這段時間我身體到底怎麼樣，到底傷勢如何，中間出現過什麼狀況，我都要了解。”
“沒問題。”
“第三，我蘇醒的事，先不要告訴任何人，在我康複到可以重新出現在所有人麵前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