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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佑安說道:“我們可以不必耽誤彼此的時間……”
曹曼麗直接打斷她,“不是彼此的時間,我有的是時間,反正餘生我也不必再做什麼別的事。你是覺得我耽誤了你的時間而已,你不用否認。”
沈佑安不知道該說她什麼,隻得說了一句,“你也不用這麼說,你才三十三歲,你還年輕……”
就算坐了十年牢出來,她也才四十三歲,還是比他現在都要年輕。
年輕就是好的,沈佑安覺得,如果他現在能年輕一點,那麼他就不會還患上這樣的病,不會躺在醫院裏連行走都困難,不會什麼都做不了。
曹曼麗再次把筆尖放在了應該簽字的地方,“好,沈佑安,我成全你,你以後,永遠也不會再看見我,永遠也不會再為我的事情煩惱。”
她低頭,落筆寫下了一個“曹”字,卻又停頓住了,抬頭問他,“如果我死了,我的葬禮你會來嗎?”
沈佑安愣了一下,“都是沒影的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說這些假設了,沒有意義。就算我現在什麼都答應你,什麼都說得很好聽,那也隻不過是假設,有什麼用處?你們女人總是喜歡追究這些沒用的……”
曹曼麗的嘴角帶著愉快的笑意,低頭去寫下一個字。
一個“曼”字落筆的時候,她忽然像是很痛苦似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原本按著紙頁的左手,也放到胸口去了。
她像是在忍耐,忍耐著想要寫完那個“麗”字。
但是,一個字隻寫了一半,最終還是沒能忍住,一張嘴,一大口血吐了出來,把麵前整張的協議書都給浸透了。
協議書是一式兩份的,兩份疊放在那裏,都浸透了。
鮮紅的血在白紙黑字上麵,越發顯得觸目驚心。
沈佑安大驚失色,“曼麗,你怎麼回事?你怎麼了,你哪裏不舒服?”
他背後的醫生也連忙跑了過來,查看曹曼麗到底怎麼了。
沈佑安自己操縱著輪椅也湊過來,曹曼麗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佑安……”
醫生已經在試圖檢查她,她把頭歪向了另一邊,“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服下的毒藥……”
她說話都已經很艱難,“我自己服的,在帶你離開醫院之前我就做好了最壞的準備,我弄到了兩克砒霜,裝在膠囊裏……”
醫生瞬間覺得無望了。
砒霜的正常致死量,大概隻有0.1-0.2克,而她服用的,起碼是十倍的劑量。
也不知道她服下去有多久了,就算是現在馬上送到急診室去洗胃,恐怕都已經遲了。
不光是嘴裏,她的眼睛裏,鼻孔裏,耳朵裏,似乎都開始有出血的痕跡。
砒霜中毒症狀,正是像古人所說的,七竅流血而死。
曹曼麗已經沒有力氣來說話了,“佑安,是我對不起你……我做錯了事……你罰我吧……”
她拉著沈佑安,眼睛裏滾下來的眼淚都是紅色的,看上去格外的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