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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鋒寒著：“楊宣凝的確已經達到了宗師。我剛才幾次用氣機試探，卻都覺得深如淵海，難以度測，這種情況，隻有我在當年畢玄身上感覺過。”
徐子陵凝望著雨茫茫的津橋。強自笑著：“那你有沒有和畢玄交過手？”
跋鋒寒苦笑道：“若真交過手，我那還有命在這裏？但是當年曾見過一麵，而且，也等若交過了手，因為他地大弟子顏回風，給我殺了。”
著，一雙虎目射出緬懷地神色，緩緩著：“我看子陵還有心結，但是這世上隻有強者才可稱雄。其它一切都是假話。”徐子陵皺眉著：“若強者能以德服人，不是勝於以力服人嗎？”
跋鋒寒哂道：“強者就是強者，其它一切都是達致某一個目標地手段和策略而已。試看古往今來能成帝業霸權者，誰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楊宣凝作事。無論對草原上來，還是參考以前你中原強者的例子。都已經算是仁厚了。”徐子陵瞧了他一眼，見他目無表情，禁不住一陣心寒，著：“那你為何和畢玄結恨？”
著，二人踏上了水階，上了岸，朝津橋開步，雨點落在洛河和長橋上，水霧濃得化不開，路上行人躲避二邊，看著雨點茫茫一片。
兩人卻毫不在意地雨中漫步，雨點帶著一絲寒意，又就著一些醉意，使他們心中各有沉溺，不能自已。
跋鋒寒著：“突厥分裂，始畢是東突厥的大汗，突厥最重勇力，畢玄是東突厥第一高手，故在當地擁有像神般地超然地位，力壓草原高手，一武一政分工而已，我族先被鐵勒入侵地大軍屠殺，餘生者帶著我為馬賊，最後更被突厥軍千裏追捕圍剿，隻剩下我一人，因此畢玄派出首徒來對付我，為我所殺，結下解不開的深仇。”
跋鋒寒眼光向某地望去，又微笑地著：“我族隻剩我一人，因此對我來，國家民族隻是紛亂的來源，並無意義，它也不會恒久存在。”
手伸開，雨點變成一滴滴剔透的淚珠，又變成朵朵徐徐開放的花朵，冷笑的著：“我現在隻有一人一劍，隻有先殺鐵勒之第一高手曲傲，再殺突厥之第一高手畢玄，至於到底誰得了利，這與我何關？”
到這裏，他的腳步倏地停下，一家寺廟，敞開的大門正在眼前。
陣陣梵唱誦經之聲，悠悠揚揚從裏麵傳來，配合這雨點連綿地，份外使人幽思感慨，神馳物外。
見得了跋鋒寒冷笑，徐子陵心中亦湧起奇異無比地感覺，歎息的著：“人世間的仇恨和恩怨，是否隻是一種笑話？生命真是一場春夢。”
跋鋒寒毫不客氣地著：“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我覺得你太容易受感染，似乎可以出家做和尚了，但是我看，出家未必清淨，否則你師妃暄就不用來到這裏，對不對？”
完，也不等回答，哈哈一笑，手握劍柄，就自離開，連回首看也不看。
徐子陵頓時一震，徐徐望去，卻見寺門口，還是男裝打扮地師妃暄，仍是那飄逸閑雅地動人模樣，隻是帶著一絲苦笑。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壓下各種莫名的情緒波動，淡淡地著：“師姐是什麼時候到？”
師妃暄別轉嬌軀，凝神打量他，歎的：“我昨晚才來，卻已經來遲了一步，想不到寧道奇已經去了。”
著，師妃暄露出前所末見的凝重神色，問：“子陵剛才見得了楊唐皇帝？”
徐子陵突然之間有一點厭倦，著：“是，他已經得了宗師境界。”
完，他一一把剛才話題，對師妃暄來，師妃暄聽完，無語，美目瞥往雨霧，柔聲的著：“哎，雨下大了，想當年，我們就在雨中相遇。”
徐子陵陪她看了過去，卻不知道什麼才好，如此二人並立，看著雨點落下，又在地上濺出水花，再過半刻，她又回過頭來，對著他，眼神倏地變得複雜，似包含著無數一直隱藏在深心內的情緒，輕輕一歎，低聲著：“從何而來，複歸何處，夢時不可言無，既覺不可言有。”
著，她直踏入雨中，背影逐漸遠去，直至消滅在雨水盡頭。
徐子陵望著她離開，對他來，每當和師妃暄相處時，時間過的特別快，在這充斥著殺人或被殺的紛亂時代，人人疲於奔命的爾虞我詐，為利益不擇手段，排斥異己。師妃暄就像淌流於人間世外的一道清泉，令他感受到生命的真義。
就在這時，足音從後方傳來，他回首一看，卻又是跋鋒寒。
跋鋒寒露出一絲譏諷的冷笑：“徐子陵啊，我今日才發覺，你真是一個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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