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戲看得正開心的葉梓一下被這個吻打得昏頭轉向,他本能想推開對方,卻被顧晏一把扣住了手腕。
“別動。”顧晏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順著他的脊背輕撫兩下,抵著他的唇輕聲道,“這麽多人看著呢。”
葉梓反抗的動作驟然停了。
他眼睫輕顫,餘光隱約能感覺到周遭行人朝他們投來的目光,臉上燒起來似的滾燙。
這個吻看似凶狠,卻並未深入,隻是淺嚐輒止,甚至有幾分溫柔的意味。
葉梓被吻得昏昏沉沉,半晌,才感覺到對方在他唇邊輕輕咬了一下,放開了他。
葉梓渾身骨頭都酥了,站也站不穩,紅著臉羞憤地把腦袋埋進顧晏懷裏,看上去倒與顧晏像極了一對真正的恩愛佳人。
就算知道顧晏想證明他的身份,可他還是……不能接受。
怎麽能用這種方法……
這也太犯規了。
葉梓渾渾噩噩,連顧晏還對蕭瑉說了什麽都沒聽清,被人半扶半抱地帶回了馬車。
馬車帷簾放下,隔絕了外麵的吵鬧聲。
葉梓縮在馬車一頭,竭力讓自己離顧晏遠遠的,偏過頭不看他。
馬車內裏寬敞,燃著清幽暖香,此刻卻平白添了幾分曖昧。顧晏盯著他紅得滴血的耳尖,心頭跟貓抓似的癢。
他那會兒真是氣壞了。
葉梓許久未歸,顧晏擔心他的安全,一路沿著他離開的方向找過來。可找到的時候,好死不死,恰好看見蕭瑉幾乎要貼到葉梓身上似的與他說話。
就連他與葉梓相處時,都小心翼翼,不敢逾越分毫,生怕嚇著他。
那混帳憑什麽?
前世今生,這上下數十年,還沒有人敢在瑞親王眼皮子底下動他的人。
然而……
馬車很快回到瑞王府,剛一停穩,葉梓立即跳下車,一溜煙跑回了屋子。
顧晏看著葉梓落荒而逃的背影,無聲地歎了口氣。
這下可好,將人徹底惹惱了。
顧晏拎著從蕭瑉處要回來的,那價值五百兩銀子的鳳頭鸚鵡,回屋後卻沒見著葉梓的蹤影。
屋子中央,葉梓的衣服落了一地,顧晏下意識看向屋內的小花盆,花盆裏空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他餘光一掃,恰好瞥見院內花壇中有一小捧土被拋了出來。
顧晏悄無聲息走到花壇邊,撥開茂密的花叢,一株小綠草勉強擠在花草中央,還在卯足勁把自己往土裏塞。
顧晏:“……”
一鬧別扭就把自己種起來,當一株草還怪方便的。
顧晏蹲下身,含笑問:“葉梓,你在做什麽?”
小綠草的葉尖輕顫一下,誇張地將穗子偏向另一側,一副不想理會他的模樣。
顧晏道:“不想再理我了?”
葉梓不理人,埋頭奮力挖土。
顧晏也不惱,耐著性子蹲在原地,含笑看著他。
葉梓兩耳不聞窗外事,吭哧吭哧刨開上層土壤,卻是傻了眼。
這花壇中的花草已長了數年,表麵看著井然有序,可土壤下麵卻盤根錯節,雜草甚多。葉梓挖了半天,總算意識到,除非將兩旁的花草連根拔起,否則決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葉梓一屁股坐在被他挖出來的淺淺土坑上,小花穗稍稍低下去。挖了這大半天,他渾身都沾滿了泥土,看上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顧晏忍住笑意,溫聲道:“好了葉梓,別鬧了,變回來吧。”
葉梓大弧度地甩了甩腦袋,甩了顧晏一身泥。
王八蛋顧晏就會欺負人,他才不變回去。
顧晏聲音軟下來:“今日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那般情景下,我若不這樣,怎能堵得了悠悠之口?被坊間傳聞我偏寵於你,總比讓那些人說你來路不明,說我們成婚另有目的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