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繼有人啊。
九爺很開心,誰京劇就沒有傳承的,因為他們不懂那種美,那種能夠讓人百轉千回,讓人魂牽夢繞的美。
薑然能夠做到了。
男旦的美,會更勝一籌,比之女子,能夠讓人覺得眼前驚豔,覺得自己有所依托。
盡管是個風塵女子,卻被薑然演繹的活靈活現,將所有的精氣神都是提升到了一定的境界,雖然隻是排練,但是隻要是站上了三尺舞台,就要尊重每一位看戲的人,他們欣賞你,就不能讓人失望。
所有的人,都是一個島,渴望被認同,渴望讓所有人知道,哪怕周邊是茫茫大海。
一位老生言道,“你既不嫁人,為何又嫁那山西沈燕林呢?”
“那一日梳妝來照鏡,
在樓下來了沈雁林。
他在樓下誇豪富,
勝比公子強十分。”
這一段唱段讓人不禁渾身舒坦,再配合上薑然的神情,完全能夠表現出一種當時的無奈和一種莫名的悲憤和淡淡的哀愁。
“奴在北樓高聲罵,
隻罵得燕林臉含嗔。
羞愧難當回店轉,
主仆二人又把巧計生。”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對蘇三又是同情,又是覺得這女子潑辣。
因為隻是彩排,薑然雖然認真,但是也隻是使用了七八成的力氣,不僅僅是有這麼一場,還有好幾場的彩排,雖然他不用出麵,但是待會兒還要去跟李素素學習一些嗓上的東西。
一場戲唱完,薑然謝幕,走下了台,走到了李素素身旁,“怎麼樣,我這兄弟,沒給丟人吧。”
“嗯,還行。”
李素素點了點頭,隨後笑道,“隻是,你能不能讓他下次記住點詞,別總是寫在手卡上。”
薑然笑著看了白雨一眼,白雨也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嘿嘿,第一次嘛,另外,那麼多的詞,我能記住一半就不錯了,萬一演砸了,那多丟臉。”
李素素也是點了點頭,一晚上的時間,能夠唱成這樣,已經算是才了,要是再要求什麼,那就是他們過分了。
薑然沒有多言,又是向著九爺一禮,之後卸妝去了。
“男旦啊。”九爺看著薑然的背影,感慨道。
男旦的嗓子還能這麼亮的,他這輩子也沒有見過幾個,張祖算是一個,但是張祖是借鑒了西洋美聲的一些發聲方法,將所有的一切都放在了打磨聲腔上,就連身段,也都是可有可無,這就是聲音的魅力,讓你下意識的忽略掉了那些美中不足。
至於薑然,身段都是無可挑剔,隻能是怪才。
哪怕是放到當年的戲曲最為繁榮的年代,也一樣會成角兒。
此刻,在後台卸妝的薑然,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打定了主意,參加完那個梅祖的紀念晚會,再把那個什麼勞什子比賽參加過了,他就一頭鑽進山裏,誰找他也不出來了。
不是累不累的問題,而是所有人都像是看寶貝一樣的看著你,將你當成和氏璧,這誰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