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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章 :不要讓我恨你!(1 / 3)

當年,在陽山木屋前,每日齊哥練司神劍時,舞出的一招一式,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裏。或許不是從那時開始,而是更早,在夏之洛的記憶中,本身就有這套劍法的招式。否則當年就憑我這個對武學一竅不通的無知者,怎麼可能在一瞬間看得明白?

我緩緩地閉上眼,回憶起司神劍的劍招,那四隻動物,以各式各樣的姿態,一一現於腦中。瞬時,那股力量自我的小腹遊走全身,再度睜開眼,我已將手中的劍舉起,學著當年齊哥那樣,用力地在空中劃出幾道,仿佛要將這空氣給割裂開一般。周圍的氣流跟著旋轉,我的頭發我的衣裙全部飄舞起來。

我緩緩念出了那劍招,“四神合一!”

我的劍正欲揮下的刹那,霍無影激動的嘶吼聲在身後響起,“你會殺了岑的!”

什麼?我會殺了尋?這劍招會殺了他?

司神劍法中,最後一招叫做“四神合一”,是將四隻神獸的力量凝聚在一起,幻化為劍招,這一招的殺傷力究竟有多大?一想到當年,身中此劍的我昏迷了近半年,若不是齊哥從不間斷地為我運功療傷,我……

我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心中萬分恐慌。

不!我的本意絕不是要這樣的。

那股強勁的力量我已無法收回,情急之下,我強將身體往左旋轉,強逼著將那強力牽引下的劍鋒轉向一旁的竹林。隻見蒼翠挺拔的一大片竹子全部攔腰斬斷,一根接著一根倒下,那場麵壯觀得不可思議。

眾人的表情是可想而知的震驚,連我自己都被嚇到了,如果那劍真的是揮向尋他們,我無法想象……

那劍氣是轉出去了,但體內那股強大的氣息震蕩著我的四肢百骸,所到之處便如被烈火灼燒。我渾身顫抖,大汗淋漓,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異常疼痛。身體乏力地往下墜去,為了不讓自己倒下,我反抓著手中的劍撐向地麵,單膝著了地。

“唔……”驀地,一股血腥的熱流直衝我的喉頭,一大口鮮血從我的口中噴出。

原來,吐血的滋味是這樣的。尋,他吐過很多次,每次都承受著這樣劇烈的痛苦。

“洛洛!”霍無影飛身至我身旁,雙手已扶上我的肩,並用他的衣袖將我口中溢出的血跡擦淨,我毫不留情地將他的手揮開。

他無奈地望了我一眼,便回頭對那三人道:“你們先行,餘下的事我來處理。”

該死的霍無影!

我抬起頭,憤恨地瞪著他,想努力站起身攔下他們,卻再沒有機會。霍無影也點了我的穴道,抱起我便往竹屋裏走去。

“霍無影,不要讓我恨你。”我忍著痛咬牙道。

他不語,進了屋,他將我放在之前被我和尋弄塌的竹床上,對著那名尚未離去的古怪小姑娘道:“該你了。”

那位小姑娘一搖一晃地走過來蹲下,執起我的右手探了上去。

我沒辦法不哭,才與尋相聚不到兩個時辰,便被這幾個渾蛋破壞了,從霍無影點了我穴道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在不停地破口大罵,他充耳不聞。

“霍無影,你這個渾蛋,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我恨你,恨你,恨你——”

我還想再罵,那小姑娘卻往我嘴裏塞了一顆藥丸,讓我住了嘴。這藥苦不堪言,我偏過頭去,想吐掉,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硬逼著我將那顆藥丸給咽了下去。

她無視我的眼淚,右手死命地捂著我的嘴,左手伸向霍無影又做了個要東西的動作。無影也是二話不說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交至她手中,她左手輕揚,將銀票收至懷中,再次向霍無影伸手。

霍無影顯然不悅,道:“你何時改規矩坐地起價了?不是五百兩嗎?”

“切,我幺幺蝶的規矩隻有三不醫:沒錢不醫,不喜歡的人不醫,心情不好的時候不醫。從沒在標價上有過規矩,眼下是心情不好,要想我心情好,一定要銀子多,這樣我才能眉開眼笑。現價,翻一番。至於給不給,你想清楚了,銀子沒付清之前,我幺幺蝶素來給人吃藥隻吃一半的。”那名喚幺幺蝶的小姑娘說道,清脆的聲音卻是一位成熟女子才會有的音色。

“我看你應該改名叫吸血妖蝶才對。”霍無影低聲道,從懷裏又掏出幾張銀票甩給了她。

“還差一百兩。”她不接銀票,一隻手仍是攤著,另一隻手還是死命地捂著我的嘴。

我動又動不了,隻能默默流著淚,瞪大一雙淚眼死盯著他們兩人。

卑鄙,無恥。

“你……”霍無影隻吐了一個“你”字就住了口,咬著牙道,“算你狠!眼下我沒那麼多銀票,回到宮中再給你。”

那幺幺蝶從懷裏掏出個小小的金算盤來,在他眼前晃了幾下,道:“行,利滾利!你的腰牌給我,回宮後,拿銀子來換。”

霍無影一臉陰沉地從腰間摸出一枚蝴蝶狀的銅牌,百般不情願地交給了幺幺蝶。

幺幺蝶接過銅牌,瞟了一眼,得意地笑了,將銅牌收好。

她終於鬆手了,又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趁此機會,我又想破口大罵,但這小姑娘的速度更快,一點機會都不曾給我,隻見她從藥瓶中倒出一粒藥丸,迅速地又將那藥丸塞入我的口中。望著我咽下之後,她才鬆了手,沒再捂著我的嘴。

我剛欲開口,卻見她挑了一下眉,微微眯眼,搶先道:“你,星宿門的?不錯。我叫張木木,你可以喚我一聲木木,有機會照顧我生意啊。”

說完,她立起身,對著霍無影揚了揚手中剛接過的銀票,像一陣風一樣卷了出去,施展輕功飄然離開。

眼下隻剩下我和霍無影兩人,我憤怒地對他咆哮:“霍無影,他是我丈夫,我等了多久盼了多久你知道嗎?在白虎國,我誤把司行風當成他結果被抓,你都忘了嗎?我中過黑寡婦,他現在因為和我……他現在也中了黑寡婦,假若三個月之內沒有我的血做藥引,他會死的,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黑寡婦?”霍無影冷著臉駁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既然你是他妻子,那你就該知道五年前他為何會中血影。你就該知道,沒有解藥,中了血影的人有幾人能活到今日的?黑寡婦算什麼?中了血影之後,其他的毒也會被血影之毒給吞噬。”

霍無影的話如當頭棒喝。

血影?!若不是霍無影提及這血影,我似乎都要忘了這事了。

當年,雖然我不知道尋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服下血影,但是陰山之巔束陽峰的那一戰,他中血影一事卻是齊哥親口說的。

當年,尋和我說過,血影是這世上用以控製人最厲害的毒藥。每年毒發一次,每次都會持續三日。中毒者全身奇癢,第一日從臉上開始長出紅色的瘡,第二日蔓延至上半身,第三日至全身,倘若這三天內未曾服下解藥,到了第四日便會毒膿破瘡而出,回天乏術。

尋還說,皇室現有的解藥都是治標不治本,實際上隻能起到延遲毒發的作用,根本無法完全解毒,即便是找到下毒人的血做血引,恐怕也是徒勞,因為沒有人知道真正的解毒方法與步驟。

這毒在外早已失傳了不知多少朝,而如今隻有皇室才有這毒藥與所謂的解藥。五年多了,假如尋沒有服過解藥,那麼,他在第一年便會毒發身亡……

“為什麼?”我難以置信地望著霍無影,急道,“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知道他有事瞞著我,是不是他身上的血影之毒?到底是解了還是沒解?你告訴我!”

霍無影歎了一口氣,在我身上點了兩下,解開我的穴道,我激動地一把抓住他又追問怎麼回事。

霍無影輕柔地幫我拭去還在不停掉落的眼淚,柔聲道:“洛洛,我終於明白他何以至今都不願告訴你真相。好吧,反正惡人已經做了,我也不在乎再做一次惡人。”

我的心猛地一揪,抓住他的手難免加重了力道。

他苦笑道:“五年多前,岑他,不,或許應該叫他上官,你都是這樣稱呼他的。除了你知曉之外,我們蝶宮的人並無人知曉他為何會從雙蒙山摔下來。那日他從山上墜落下來,很幸運被山崖邊上側長的樹枝擋住,落到某個山洞洞口前。我蝶宮的聖日使者喜歡四處遊曆,正巧碰上,救了他。日使將重傷昏迷的他帶回蝶宮,替他療傷時察覺到他中了一種奇怪的毒——血影。在此之前,血影這種毒,我們蝶宮的人聞所未聞,或者說整個江湖中知曉此毒的人屈指可數,日使說也是曾聽他的師傅提起過此毒。沒想到這種失傳了幾百年的毒,竟會再現於世。岑醒來之後,毒便開始發作,那種疼痛讓他抱頭哀號,忍受不了毒發之苦的他,一時間失去神誌,猶如走火入魔一般,見人便要殺,蝶宮的幾位兄弟也因此受了重傷。血影之毒發作的恐怖情形,我們算是見識到了。”

霍無影頓住,一雙黑眸凝望著我,我早已淚流滿麵。

我哽咽著問:“然後呢?”

他再度幫我拭了淚水,接著道:“或許岑和蝶宮有緣,注定是我們蝶宮的人。日使傾盡幾十年的功力,將此毒暫時地給封住了,同時也封住了他的記憶。他額上的那個血痣,你留意到了嗎?”

“嗯……然後呢?”我啜泣。

“它已不再是曾經那樣的鮮紅欲滴,隨著那個血痣淡去,他的記憶也將恢複。而他記憶完全恢複的那一日,也就是他離開人世的那一日……”

我愣住了,捂著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之所以會吐血,是因為他想起了什麼,而每吐一次血,那血痣也將淡一分。自日使封了他的記憶後,五年裏,我未曾見過他吐血。但從遇見你之後,他甚至吐了黑血。他之所以至今都不願告訴你真相,理由,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還要堅持再留在他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