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了,居然連他的心裏在想些什麼都不知道。
追根到底還是這小徒弟太嫩,想不到那麼殘忍的地方去。
黃袍老頭兒沉聲將視線投向了身後桌子上的一盞玉盆之中,隻見那玉盆上仿佛在流淌著清潭似的,有若那暗潮在湧動一般,看上去十分的玄乎。
而在玉盆的中央,不知盛著的是什麼樣的液體,看上去十分的粘稠,甚至還散發著無盡的惡臭味兒。
一灘漆黑在這玉盆之中十分的紮眼,就算不想注意到都難。
“師父,那是什麼啊?”
小道童歪著腦袋,短細的眉幾乎擰成了麻花。
他跟著師父那麼久,還不見到過這玉盆和裏麵黑糊糊的東西呢,看上去跟芝麻糊似的,就是沒有芝麻糊香。
“這是魂蜓香磨成的濕澤。”黃袍老頭兒掃了自己徒弟一眼,耐心的說道:“這魂蜓香就是魂蠱生來便生存的地方,也隻有上好的魂蜓香才能磨出最好的濕澤,也隻有這樣的濕澤,魂蠱才會在其中存活到最後。”
“魂蜓香?可是這東西一點兒都不香啊。”小道童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他倒是沒有想到想到明明是這麼臭的東西,居然還會被稱之為“香”,也不知道師父是怎麼想的。
“你懂個屁!”
黃袍老頭兒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現在魂蠱既然已經被放出去了,那這魂蜓香便是我唯一和魂蠱有聯係的東西了,也隻有這魂蜓香的存在,我才能在遠距離操控魂蠱,到時候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一死,我還能憑借著魂蜓香操控那臭小子的靈魂呢!”
隻要一想到明天自己就會聽到那小子的死訊,黃袍老頭兒就笑的合不攏嘴。
讓你和老子搶資源,還想讓老子離開?你做夢!
隻要你死了,這錦繡市的事情還不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和我作對,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黃袍老頭兒眼眸一眯,其中一抹危險的亮光忽的一閃而過。
他倒也不至於小氣成那副樣子,若隻是平時讓他離開也就罷了,大不了他走就是,又不是沒有流浪過,隻要心中有騙錢的老本,哪裏不都是歇腳的地方?
隻不過如果玲兒的病被我給治好了,那我一開始說的不全都是真的了?到時候就算他有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再說了人言可畏,難免會有人把他的“事跡”從錦繡市講到其他市裏去,到時候他還怎麼吃飯?連自己吃飯的本事都丟了。
雖然他也不信我會隨隨便便就把玲兒這個病入膏肓的小女孩給治好了,但是凡事都有個萬一。
而他又恰好撞上了這個所謂的“萬一”了呢?到時候再反悔可就來不及了!
所以要想以後生活過得去,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在他眼中可是必死的,不然他要怎麼在這北方繼續生存下去?說去其他地方吧……他還沒有湊夠去其他地方的錢啊。
想到這兒,黃袍老頭兒更加堅定了想要殺死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