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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禁不住插嘴道:“樂勝倫宮,那是什麼?”
左側頭顱惡狠狠看了她一眼,嘶聲道:“樂勝倫宮乃是傳中滅世之神濕婆的住地。裏麵藏有足以傾覆整個下、更改萬物輪回的力量!”
吉娜咂舌,就聽右側頭顱柔聲道:“傳濕婆大神在對決阿修羅王的戰鬥中,向阿修羅王的城池射出了一箭,這一箭摧毀了號稱永恒不滅的城池,卻也讓這隻神箭折為四段。分別流落人間,被後代的工匠鑄造成了四令。如今,隻要搜集起這四令,找能工巧匠重新熔鑄成羽箭,再用無上的力量拉開濕婆之弓,就能將封印已久的樂勝倫宮重新開啟,得到裏麵足以匹敵神明的力量——這也是王爺最想要的。”
吉娜聽得雲山霧罩,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左側頭顱轉動,目光盯在孟成身上,惡聲道:“下愚人都以為,這僅僅隻是荒誕不經的傳,隻有王爺相信我們的話。而今他最需要的,一是四令,二是足以挽開濕婆之弓的力量。所以我們才會派你去取得七禪蠱、玄令。”
右側頭顱柔聲歎息道:“可惜,你一次也沒有成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突然兩人聲音陡然一厲,合聲道:“你,你不是廢物,又是什麼?”
孟成盯著插在地上的赤月彎刀,眉頭皺得更緊,仍舊沒有出聲。
吉娜卻忍不住,打抱不平道:“這些任務都太艱難了啊,也不能怪他!”
雙頭怪人看了吉娜一眼,冷冷道:“艱難?”
右側頭顱細聲道:“丫頭,你知不知道,玄令本是四令中最容易得到的!”
吉娜搖了搖頭。她雖不了解事情的真相,也看出孟成為了這枚令牌,付出了整整一年的努力,被人一路追殺,落得身受重傷,如今還要受這兩個怪人的閑氣。
孟成清俊的臉籠罩在藤蘿的陰影下,看不出神色。
吉娜生平最見不得別人受苦,心中一時起了俠義之心,豪情萬丈地道:“其他幾枚令牌在哪裏?大不了我去找來賠你們。你們不要再為難他了!”
那個雙頭怪人不禁笑了起來,仿佛聽到了下最可笑的事:“你找來賠我們?”
吉娜咬住嘴唇,點了點頭。她眼中透出一種堅強,這讓那張本來頑皮嬌俏的臉,也變得鄭重起來。
她和孟成不過一麵之緣,對他也並無特殊的好感,但看到他一時英雄落難,被這怪人欺負,心中大大不忍,不禁想要幫助他。
雙頭怪人看了她半晌,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了某種特殊的東西,漸漸止住了笑。
右側頭顱望著遠,輕輕道:“東方蒼令、南方炎令、西方昊令、北方玄令,羅寶藏被人掘出後,便流落四方,再無人搜集。由於它們是濕婆大神的法器,本身就潛藏著種種神奇的力量,因此被擁有者奉為神物。這些人並不知樂勝倫宮之事,四令的象征意義也就大於實用。但象征往往比實用更可貴,無論要得到哪一枚,都極為困難。”
左側頭顱嘶聲道:“北方玄令流落扶桑,被視為鎮國神器之一,有三百位神隱武士日夜看守,這本是最容易取得的一枚,如今卻被楊逸之奪走,要想奪回來,怕是千難萬難了!”
右側頭顱點了點頭,道:“西方昊令被國師吳清風當做長生仙藥,敬獻給了當今子,一直放置在皇宮的玄清台上,由國師親自看守,絕無盜出的可能。”她溫柔的臉也漸漸沉下,“王爺想盡了辦法,國師才答應將昊令換出,但卻要我們替他找到轉世苗疆的魚藍觀音,作為補償!”她冷冷地看了孟成一眼,“在他東渡扶桑的時候,我們也在苗疆尋訪了整整一年,卻連魚藍觀音的影子也沒見到。”
吉娜也皺起了眉頭,魚藍觀音轉世?苗疆女子千千萬萬,這又如何去尋找?她想了想道:“其他的兩枚呢?”
右側頭顱長長歎息了一聲:“另外兩枚就更加艱難了。南方炎令在華音閣主卓王孫手中,至今為止,他所要的東西,下還沒有人敢多看一眼。至於東方蒼令……”
左側頭顱嘶聲道:“東方蒼令的所在倒是離此不遠。要走過去也不過半日的路程。隻是蒼令的主人……”她戛然住口,清秀的臉上瞬時布滿惡毒、畏懼交織的神色。
右側頭顱搖了搖頭,突然轉開話題道:“你覺得下武功最高的人是誰?”
吉娜毫不猶豫地出了那個名字:“楊逸之!”
能獲得七禪蠱的認可,能一招之下將孟成擊成重傷,除了楊逸之,吉娜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右側頭顱點頭道:“楊逸之的確是江湖中百年難遇的人才。年方弱冠,卻已成為武林盟主,統帥群豪。自出道以來,都是一招製敵,未嚐一敗。然而……他成為武林盟主,所有的人都在暗中欣喜……”
她臉上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欣喜下正道中,終於能有人與卓王孫抗衡!”
吉娜不禁咂舌道:“卓王孫?抗衡?他豈不是要更厲害?”
右側頭顱點了點頭。左側頭顱冷哼一聲道:“可惜,他們兩人若比起蒼令主來,隻怕都還要略遜一籌。如今,你可以想象蒼令主的實力了嗎?”
吉娜愕然,這實在已是外之人,迥出她的想象了。
她半晌才道:“那這樣來,世上根本沒有人能打得過他了?”
右側頭顱幽幽歎息道:“絕沒有。”她突然轉向吉娜,詭秘地一笑道,“但是你,你能夠拿到蒼令。”
吉娜驚訝地眨了眨眼睛,道:“我能拿到蒼令?為什麼啊?”
左側頭顱冷冷道:“因為你有這樣的命運!”
右側頭顱的笑容更加和藹可親:“妹妹,我們之所以將這個秘密講給你聽,是因為你和這四枚令都有極深的緣分。隻要你幫我們把這封信帶給蒼令主,我們就不再為難孟成,還幫他治傷如何?”
她生怕吉娜不相信,舉起一截枯瘦的手臂道:“我的血就是最好的傷藥,隻要給他一點點,他的傷勢就能大大減輕。不信你問他。”
吉娜看了孟成一眼,他皺眉不語,並沒有反駁。
吉娜點了點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道:“我這就去,你們可不許食言哦。”
右側頭顱點了點頭,嬉笑道:“早去早回,千萬要注意安全,你對王爺的價值,還不止一枚蒼令呢。”
吉娜正準備出發,突然想到了什麼:“我要去見的那個人好看嗎?”
右側頭顱笑得花枝亂顫:“隻怕下很少有人比他更加好看了。”
吉娜的眼睛瞪了起來。每當她瞪眼睛的時候,就表示她的興致來了。
現在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她的興致也又大又圓。
雙頭怪人也同樣瞪大了眼睛,似乎站在她們麵前的,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苗族姑娘,而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吳越王並不在京城,王駕暫駐雲南府。
雲南府尹不僅騰出了最好的別院,派人日夜伺候,還一兩次親自拜訪,仍怕不夠殷勤。孟成是王爺眼前紅人,此次負傷回到駐地,府尹也是極力款待,各種靈丹妙藥不知送了多少。但孟成的臉色卻更加蒼白、陰沉。
他默默站在大堂之中,雖然傷勢已經得到治療,但他的身體仍很虛弱。
吳越王的臉色仍與一年前一樣平和,他注視孟成片刻,輕輕揮手道:“罷了,既然出手的是楊逸之,此事便怪你不得。”
孟成衣袖下緊握的雙拳,都因用力而顫抖。
吳越王此刻的寬容,對他不啻於一種侮辱。
吳越王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歎息道:“你不必自責。下能受楊逸之一劍而不死的人,也已經不多了。”
孟成的雙拳握得更加緊。吳越王長歎一聲,轉開話題道:“先知怎麼?”
他口中的先知,也就是龍舌潭中的雙頭怪人,日曜。
“先知?”孟成沉吟著,眼中漸漸透出一抹譏誚的笑容,“先知派了一個沒有武功的姑娘,去帶信給蒼令主。”
吳越王看著他,淡淡道:“你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孟成搖了搖頭,眼中卻透出一絲厭惡。他實在不明白,吳越王為什麼會對這樣兩個成胡言亂語的怪物如此倚重。
吳越王道:“那封信是我托她們帶給蒼令主的。”
孟成一怔,疑惑地看著吳越王。
吳越王道:“蒼令主不僅下無敵,而且出塵清修已久,對下萬物可謂無欲無求。因此,這枚蒼令既不能如玄令般強取豪奪,也不能如國師般動之以利益。我們能做的,隻有利用他在俗塵中的最後一點掛礙。”
孟成抬起目光,疑然道:“他也有掛礙?”
吳越王笑道:“他與華音閣的恩怨,不是隻言片語能得清楚的。我的書信隻有一個目的,讓他帶著蒼令去華音閣一趟。”
孟成一震:“華音閣?也就是炎令的所在?”
吳越王點了點頭,笑容中頗有些得意:“他與華音閣的矛盾,便是我們得到這兩枚令牌唯一的機會。”
孟成的目光中仍有疑慮:“信裏邊到底提到什麼,能讓他也動心?”
吳越王笑道:“信中提到了一個人,他一定會去找卓王孫要人的。”他的笑容中有些森寒,“若他與卓王孫戰個兩敗俱傷,我們的大業,也就指日可待了。”
孟成默然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紙,遞了上去:“這是先知托我交給王爺的。”
吳越王接過信紙,仔細看了一遍,臉上的笑意卻再也掩飾不住:“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玄令雖然失去,但昊令卻有了下落。”他不再下去,而是將信紙放在燭台上,待它緩緩焚盡,才繼續道,“先知,魚藍觀音已經找到了。”
孟成一怔,正要什麼,吳越王對他揮了揮手:“你好好養傷,日後我還有重要的事讓你去辦。魚藍觀音的事情,便由歐健跟我去苗山走一趟。”
他話音剛落,一個年輕人從帷幕後緩緩走了出來。
孟成臉色沉了下去。
這個人他當然認得,就是和他並稱為吳越王府左右護法的歐健。當他從帷幕後走出的一刻,孟成看到了一雙陰狠的眸子,他能感到,這雙眸子中寫滿了揚揚得意、幸災樂禍。
也難怪,如此自負的一個人,卻屈居孟成之下多年,如今終於有了出頭的日子。
那便由他去吧。
孟成微微冷笑,轉身向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