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娜抱住了坐在床上想了很久,就問今是什麼日子。一聽已經過了半個月,馬上傷心得哭了起來。琴言怎麼都勸不住,隻好派人去請卓王孫。倒也沒想到他會來,隻不過萬一的設想而已。不料侍女去了沒一會兒,卓王孫就親自過來了。
卓王孫一到,吉娜哭得更傷心了。卓王孫的臉色卻還好,很平和地道:“你的身子剛好,哭得這麼厲害,會落下病根的。”
吉娜隻是抓著她的籃子,抽噎道:“我的月亮菜……月亮菜……”
卓王孫道:“月亮菜不是好好的在你的籃子裏嗎?”
吉娜道:“可是已經過了半個月了,我沒法再做給你吃了。”著,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
她哭得越來越傷心,是啊,幾年的等待,千裏的找尋,眼看就要完成遮瀚神的所有考驗了,這最後的一道月亮菜,卻生生地壞在了自己手中。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無法得到神明的祝福嗎?
吉娜第一次覺得心痛得這麼厲害,本就虛弱的身體隨著她的抽泣,一陣陣顫抖。
卓王孫將手放在她抽搐的肩頭,淡淡笑道:“這有什麼呢。不就是蔫了些嗎?拿去給廚房裏整治一下,我吃了不就是了。”
吉娜抽噎道:“可是我們族裏的規矩,過了半個月就不叫月亮菜了。”
卓王孫笑道:“我們漢人的規矩卻是什麼時候都叫月亮菜。好了,趕緊送去給廚房。琴言,你遞塊毛巾給她,看她哭得眼睛這麼腫。”
吉娜睜著滿是眼淚的大眼睛,仰頭問卓王孫道:“真的嗎?你們真的什麼時候都叫月亮菜嗎?”
卓王孫臉一沉,道:“當然。”
琴言怕閣主生氣,急忙笑道:“我們漢人的規矩就是這樣的,現在是漢人的地盤,就要按著漢人的規矩辦。來,咱們趕緊送到廚房去。”一麵想著,到了廚房,可要囑咐廚子們悄悄地將這幾棵菜換掉了,這可怎麼拿給閣主吃啊?
吉娜一把奪了回來:“才不要嘛,別人做的怎麼能叫月亮菜?”咚咚咚咚跑到後麵,咚咚咚咚將菜做好了,咚咚咚咚地端了出來。卓王孫看著那盤不知道應該叫做什麼的菜,臉上沉沉的,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琴言心中極為忐忑,低著頭,隻用眼角餘光窺探著卓王孫的神色,隻祈禱他千萬不要大發脾氣才好。但卓王孫竟然拿起筷子,真的吃了起來。
姬雲裳已經離開,吉娜便不是她派來的奸細,閣主卻依舊對她這麼好,看來是發子內心了。難道他對孩子們愛得不得了,所以真的這麼縱容吉娜,什麼都陪著她玩?琴言不禁怔怔地想著,心中微微有些酸澀。
吉娜更是回複了原來的高興,得意地吃起飯來。今居然還多添了半碗,渾然不是原來隻吃一兩口就放下的樣子。
自此以後,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幾後,身上的劍傷也好得不留痕跡,又成了那個又笑又唱又跳的苗族姑娘了。
在她心中,吃過月亮菜,他就已經是她的情人了。
隻是吉娜心性極為真,並不知道情人之間應該與以前有什麼不同,隻是一相情願地以為,從此之後,兩人就不會分開,她就能永遠如現在一般,凝望著他,陪伴著他,偶爾唱歌給他聽。
可是從那日吃過月亮菜之後,他就沒有來見過她。
她心中未免有些不安,難道他忘了嗎?
吉娜雖然單純,但在苗疆中也見過那些吃過月亮菜的情侶們,他們會形影不離,一起打柴,一起擔水,到了晚上,還會到山中林間唱起纏綿的情歌。
那他為什麼還不來找他?
吉娜百無聊賴,正在房中閑坐,跟琴言些不相幹的話兒,忽然一陣清磬之聲傳來。琴言肅然而起,道:“閣主傳眾人會聚丹書閣,你也一起來吧。”
聽到閣主二字,吉娜心中一喜:“是他要見我嗎?”
琴言看著她臉上的喜色,輕輕歎息了一聲,卻也不忍破,道:“是召集大家議事,當然也包括你了。”
吉娜再傻也明白卓王孫並不是要專門見她,不免有些失望,委屈地道:“議事?我去做什麼,我什麼也不懂。”
琴言知道她是耍性子,要真不帶她去,一會兒還不知道後悔成什麼樣子,於是歎道:“你現在已入華音閣,閣主會聚眾人,你怎麼可以不去?走吧。你若不去,閣主一定會怪罪我的。”
著,一把拉起吉娜,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