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說,她光著腳逃離,一臉狼狽。
她那麼剛烈的人,又如何受得了別人再去提及她那些狼狽的往事?不能提這件,便說說別的,“衣服怎麼都沒換?”
“呃,忘帶了。”莫子欣指節扣著,頂了頂額心。
“我昨天看你拉了一大箱行李?”如果記得沒錯,大箱子的拉杆就在小英手中握著,難不成一個傭人帶了很多衣服?但傭人的衣服也不可能和她的放在一起。
小英自己的衣服應該是拉杆箱上麵那個牛筋布的旅行袋裏,並不是很大。
莫子欣站在秦斯成的床邊,手裏還捏著秦斯成的幹淨襪子,“是啊,爺爺說這邊早晚冷,叫我帶點厚點的衣服,結果過來才發現,我帶的全是你的……”
見秦斯成怔愣的看著她,莫子欣馬上又補充道,“當時爺爺也催得急,來不及慢慢理,一把把往裏麵扔,就弄成了這樣。”莫子欣隻是淡淡的描述,現在看到他已經脫離危險,似乎已然忘了當時自己是怎麼樣的一種五內俱焚的焦灼和疼痛。
秦斯成原本是躺在床板上,床板調高,後背墊了軟枕,他的腿在林致遠走後,莫子欣一進來,他就讓她幫他放了下來,靠在床上就像靠在沙發上一樣。
他偏揚著頭,一瞬不瞬的看著莫子欣,看著她捏著他的襪子,手上卻有些小動手,像跟那挽成蘑菇形狀的襪子有仇一樣,捏來擰去,時不時的扯一下。
她在他的印象裏,挺愛幹淨的,別說天天換衣服了。
在G城的天氣比較熱,容易出汗,他經常都發現她回家就要洗澡換衣服。
昨天到現在,她都沒有換。
休閑裝,上衣是短袖的T,下麵是薄麵的長褲,腳上穿著一雙板鞋,頭發用普通的皮筋紮在後腦勺,若不是因為她真的生得有些驚豔,這打扮真的很清秀。
她臉上一點妝都沒有化,甚至沒有塗平時都塗的隔離BB霜。
他聞不到那種味道。
今天早上洗了臉後,也沒有聞到護膚品的味道。
現在想來,她估計連護膚品都沒有帶。
她說,忘帶了。
她說,爺爺說這邊早晚冷。
她說,我帶的全是你的……
她說,來不及慢慢理,一把把往裏麵扔,就弄成了這樣。
可她連件換洗的衣裳都沒有帶,卻帶了滿滿一箱子他的衣裳。
她整理的時候,他就看見了,那些衣服都沒有疊,就像從衣架上取下來後隨手扔進去的,當時一定如她說的,爺爺催得很急,她都來不及慢慢理,結果才弄成了這樣。
他當時沒有注意,那些衣服裏麵是不是有女裝,隻看見有他長袖,有幾件短袖,還有薄毛衫,長褲,襪子,內庫……
還帶了他的須後水……
可她連自己的護膚品都沒有帶。
她進房間就一樣樣看著他的藥液,這邊晚上房間裏都冷,她卻沒有開空調,說藥液裏有致渴的成份。
他想上衛生間,她抱著他就去了……
她不溫柔的,一點也不,可是那些不是溫柔的東西,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