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裏開始一點點的放光，低頭本是萬丈懸崖，然而抬頭卻有璀璨星光，有時候不是外界如何，而是你的眼睛看到了哪裏。
他此時看到的，隻有那些曾經她對他好過的那些地方，其他的，都忘了吧，若是今天要命斷在此，他不想記得那些不愉快。
“阿欣，跟你做夫妻這一年多，雖然吵鬧很多，但是你給過我的快樂，卻是從未有過的，真的。”他眼睛裏的星子變成北鬥的那一顆，那麼亮，“我記事過後，就沒有女人抱過我，我母親也很少抱我，阿欣，你真的是第一個，你也是第一個敢往我臉上甩巴掌的女人。”
他撫著她的肚子，耳邊還有崖澗中的風吹來，原始森林夜裏的風，涼。他卻感覺不到冷，“阿欣，第一個孩子沒了，如果這次有了，生下來吧。”
她急急說，“斯成，那天我們都喝了酒，你來坐，你來抱著我，等我們回去了，我們調好身體，生一個健康的寶寶。”
他搖頭，“阿欣，不管有沒有喝酒，不管健康不健康，我都要。你不想要，就送回秦家給我爺爺，他一定要的。”
莫子欣聲音壓下來，眼睛的淚光中都是威脅，“我要，我要！但是如果你不在，我就掐死他！”
“莫子欣！”秦斯成猛的抬頭，鳳眸是惶然驚恐。
莫子欣的嘴撇張著，合也合不隴的抽泣，“斯成！”她哀求著哭泣，“我求你了！你來坐著，你抱著我！如果你不在！如果我懷孕了，我就掐死我們的孩子，我就掐死他！”
“斯成，你跟我不一樣，你是秦家的家主。”她的手撫著他的頸，“爺爺對你寄予厚望，我不一樣，我一個女人，沒什麼大作為，我不會有什麼出息的，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他們不會太傷心。斯成，你不一樣。”
“一樣！”他捏住她試圖悄悄去解安全帶的手，鄭重道，“阿欣，一樣！你和我一樣！對每個人都很重要，你更重要，阿欣，你更重要！如果有了孩子，你就是我孩子的母親，你比我重要！我比你自私，我比你自私，所以你穩穩的坐在這裏，這個位置怕是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我到前麵去，你坐在這裏！”
我比你自私，我怕我還活著，你卻沒了，我的人生卻殘活於世，將會是什麼模樣？
莫子欣伸手拉住他！”不要！”她看著斜傾的走道，萬一走過去，突然沒走穩，就會滑倒，就會摔下去！”不要！”
“斯成，你來，我抱你。”
他搖頭，“這裏坐兩個人，無疑加重傾斜。”
“我不管！加重就加重，就是死，我也要跟你死一起！”
他突然一怔，看著她眼裏絕決堅持，腦子裏懵了一般，“活著多好，說什麼死？不吉利，快呸！”
左邊機翼“哢咵！”一聲，折彎落下一段，鋼鐵在石壁上刮出火花！
莫子欣一把扯起秦斯成，狠力拉到自己腿上，緊緊的圈住他的腰！牢牢的抱抓住自己的胳膊，用自己的臉貼在他的背上，“斯成，你先抓住扶手！你抓緊，斯成，我知道你，你手臂很有力量，一定抓得住！”
“好！”秦斯成深呼吸，坐在莫子欣的腿上緊緊握住扶手。
左邊機翼再次彎折，尖叫聲再次響徹整個山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