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成沒有想過爺爺會在這麼晚的時候還打電話給他,爺爺是個有很強謀略卻又高傲的人,他如此大逆不道,換作清醒時候的爺爺,要麼會狠狠打他一頓,要麼就會懶得搭理,放任自流。
中間通過很多次電話,爺爺的態度越來越失望,上次打電話,已經是十來天以前的事了。
秦斯成正躺在VIP病房的床上,趴著身,醫生正在檢查他的跟腱恢複得是否完好,因為醫生一直在講話,所以秦斯成便把手機關了靜音。
醫生就算是他的員工,但依然在這件事情上忍無可忍的對他進行了訓斥。
跟腱本來就二次斷裂,可是剛剛接好的跟腿,近來又多次走動,怎麼說都不聽,氣得醫生撂了狠話!”先生,您是不想要您這雙腿了是吧?!”
秦斯成並沒有出言相撞,而是倍感慚愧的說,“不好意思,下次我會注意的。”
“下次?您總說下次!希望先生這幾天不要再走動太長時間,鍛煉走路,一天五次,一次十分鍾就好,而且要慢步,您總是不聽勸!”
“不好意思,我會聽醫生的。”
麵對秦斯成這種態度,醫生也無話可說了,檢查好後,醫生離開病房,秦斯成剛剛翻過身,拿起手機一看,竟然已經打了八個電話。
爺爺……
想到爺爺兩個字,秦斯成心裏一絞。
這是除了莫子欣之外,唯一一個讓他感到難受的人。
他是爺爺一手帶大的,他成長過程中的每一個成就,都跟爺爺有關。
兒時的照片,綠柳拂著河麵,爺爺站在河邊,他哭著趴在地上,生叔說,那時候爺爺教他學走路,摔跤了,爺爺便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等他爬起來,嘴裏隻會說,“斯成,到爺爺這兒來。”
他剛剛學走路的時候,第一個放開他的手的人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是爺爺。
他剛剛學會走路的時候,第一個撲進的懷抱,不是父親也不是母親,而是爺爺。
每一次挫折,成功,前麵站著的人,都是爺爺。
爺爺好象永遠都隻是站在他的前麵,從未並肩,從不拉他,隻是說,“斯成,到爺爺這兒來。”
爺爺從不拉他,但卻從未遠離過他。
爺爺打電話從來不會超過兩次,第一次不接,第二次再不接便不會再打。
爺爺的解釋是,第一次不接可能是沒聽見,第二次沒接隻有兩個原來,一是沒聽見,因為很忙,很吵,電話不在身邊;第二便是對方不想接電話。
這兩種情況不管是屬於哪一種,再打也沒用了,對方若是想聯係你,看到未接電話自然會回過來。
這是他很小的時候,爺爺就跟他說過的話。
可是這一次,爺爺打了八次。
突然,電話鈴聲再次響起,這是第九次。
秦斯成心裏有那麼點慌,兩聲後,接了起來,“爺爺。”
“斯成,在外麵住得慣嗎?”
“住得慣的,爺爺,您還沒有休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