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才想起自己還有更重要的話沒問，“斯成，你不覺得二叔跟姑姑怪怪的啊？”
“當然怪。”秦斯成隻說了三個字，便不再多話，輕輕吐了口氣，家裏這些事，一次攪得比一次大，如果姑姑的孩子是斯宣，那麼逢生會不會就是三叔的孩子？
可若真是如此，二叔當年為什麼要將三叔和二叔的孩子掉包？
“你跟我說孩子是永泰會二當家的，我說過，既然孩子已經生下來了，你抱回家來，秦家的人會好好的養，可你怎麼也不肯把孩子抱回來？瑤兒，爸爸等了你二十年，等你開口認錯。”秦立的手緊緊扣住扶手，撥著佛珠的手已經不像方才那般平靜，而是開始微微打顫。
秦歆瑤伏在秦立的腿上，默默流淚，秦他很久沒有哭成這樣過了，至少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堅強。
“爸爸，不要查了，不要查了好不好？孩子都大了……”秦歆瑤從未如此後悔過，她不該去找孩子的下落，若是死了，她能做什麼？若是活著，她又能做什麼？最怕的就是他明明過得好，卻因為她的出現會過得不好。
就如現在這般，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不查？你最讓我傷心的不是無法無天的惹事，你最讓我傷心的是不顧我底線的做錯事，然後隱瞞，欺騙，你把你自己置身於秦家之外，你不把自己當成秦家人，你隻顧自己的想法，你不顧及家人，你不顧及！”秦立重重的咬下這一個字後，停下來，“對於家人，我雖然嚴厲，卻內裏對你們寬容，不管你們誰犯了錯，我都想著，若能睜隻眼閉隻眼就算了，隻要不到最後關頭，我都會想法設法給你們留些後路，可是瑤兒啊，你可曾給爸爸留過一點後路？”
“我以前就跟你們說，真相這種東西是有手有腳的，你把它扔得再遠，捂得再好，遲早有天它能把束縛扒拉開，跑到你跟前，指責你。”秦立撥動佛珠的手在顫抖中停了下來，“你在禁園想出來的時候，你說你錯了，孩子是永泰會二當家的，我當時怎麼跟你說的？叫你不要再騙我。”
秦歆瑤不敢接話，隻敢央求著，“爸爸，別再追究了好不好？”
秦立倏地一拍扶手，突然厲聲道！”那個男人是誰！”
秦歆瑤被秦立嚇得一縮，跪在地上，仰麵望著秦立，“爸爸！您別問了！”
“我不想誣賴任何一個人，但是孩子是從你肚子裏生出來的，你最該知道是誰，若是你不答，那麼我會讓全宅的人做一份DNA報告，包括各房的孩子，以免再出現斯宣這樣抱錯的事，瑤兒！你果真要鬧得全宅人都知道嗎？！”
秦歆瑤低下頭，微微一偏，看見同樣跪在地板上的膝蓋，膝蓋上覆著一雙手，正在發抖！
時間越過越久，宗祠裏隻有呼吸聲。
半晌後，秦立把手覆在秦歆瑤的發頂，撫著，眼裏都泛了淚光，“瑤兒，斯宣是個多讓人心疼的孩子你知道嗎？抵抗力比哥哥妹妹們都要差，小時候幾次生病，差點要了他的命，蔣琳整宿整宿的不敢睡覺守在孩子*前，先河不放心別人，更是放下手頭上的事，帶著孩子到處看病。
斯宣九歲生病那年，他在醫院搶救，我們秦家點了長明燈，就怕那天晚上他就過去了，一口氣吊著啊，蔣琳跟著我在宗祠跪了*，我誦經，她磕頭，頭都磕破了，流了一地的血，就在那兒——”秦立伸手一指，指在右邊祖先排位正中位置的地麵上，“你看看那裏，有一團很顏色稍深的印記，那時蔣琳磕破頭時流的血，後來她再也沒把劉海梳起來過，現在都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流著齊劉海，你以為她是為了學小姑娘嗎？她是為了遮額頭上那片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