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甜的身體,那時候生孩子受了損傷,再懷孕是不可能了。”
雲曄搖了搖頭,撐著書桌邊緣站了起來,其實這些話講出來,他自己實在難受。
他低頭收拾桌上的照片,“晚飯,我要再見一次Ryan,如果他一意孤行!我隻能讓他沒有辦法出庭了!”
“阿曄!做事不能衝動!”
“我已經不衝動了!我若是衝動,剛剛他拒絕我的時候,我已經讓他走不出去了!”
孟有良揉著眉心,“我來想辦法!”
“這件事,我的底線是不上庭。”
孟有良心一沉,“你不能這麼固執!Ryan那裏,如果上庭才能平息怒意!也不過是走個過場!我是不會讓阿甜有事的!”
“爸,你,你不了解我的心情。”雲曄站在孟有良的身前。
父子倆,都是高大的人,四目相對的時候,是性情熱血的碰撞!
“這些照片,我看過一次便逼著自己不去看第二次!可剛剛我給我Ryan複述的時候,又感覺自己在重新經曆阿甜那時候的痛苦。
我沒有經曆過的人尚且如此,阿甜呢?
法官如果問她,如果要她陳述,你考慮過她的感受的嗎?
還要把過去那些傷痛翻出來給庭裏的人聽?
她不難受嗎?
爸!
如果今天麵臨這件事是你,這次可能會被送上法庭的人是媽,你會怎麼樣?
也任著她去回憶那些過往?
那些你自己都不忍心去翻的過往,你忍心讓媽去翻嗎?”
孟有良瞬時沉寂下來,這話把他問得根本沒有辦法回答。
起初騙了苗秀雅時,是因為年輕不懂事,覺得哄個小丫頭玩玩也沒事,反正小丫頭長得漂亮,性子也是他沒有接觸過的。
為了這個念頭,他們折磨了彼此三十多年。
苗秀雅過得並不幸福。
特別是當雲曄拿著那張辛甜抱著兒子哭的照片時,他的心疼得特別厲害。
當初苗秀雅也是那個樣子心痛萬分的把孩子送走的吧?
“我隨你,但是我希望你盡量顧全大局。”孟有良從衣袋裏摸出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在兒子的臉上輕輕擦過,“記住,在顧全大局的情況下,我隨你。”
雲曄收拾東西把公文包提在手上,“我就是顧全大局,才會把自己都受不了的東西翻出來給Ryan看,我不希望能感動他,但我希望他起碼有點良知,覺得阿甜是給了他希望的人!如果一個人,連最起碼的感恩也沒有,我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我明白。”孟有良將手帕裝進衣袋裏。
“我先回去,阿甜這兩天住在媽那裏,我中午在媽那裏吃飯。”
“嗯,我中午也回去。”
“好。”
雲曄走進苗家,回廊蜿蜒,很舊的那種款式,沒有現在這些回廊洋派,漂亮。
這個回廊裏應該是幾十年前就這樣子了。
在雲曄的眼裏,苗秀雅是個很新的人。
新思想接受得特別快,連跟十幾歲的哈日哈唐的小孩子都玩得隴,可這個回廊卻總不整改?
苗秀雅正好過來,“阿曄,回來了?”
“嗯。”
“我去前院拿點蘿卜幹,自己曬的,昨天晚上燉了點肉,小豌豆可喜歡吃了,你知道那個小家夥不愛吃葷的,那個蘿卜幹燉的肉,她能吃好幾塊,今天又叫著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