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豌豆要去爬凳子，莫錫山怕小豌豆掉下來，便自己去拿。
衣櫃最上層的照片抽屜被抽了出來，兩個人坐在地上慢慢的看。
莫錫山看著一張張的照片，不停的偏過頭去呼吸，呼吸。
眼睛不一陣便泛了潮。
每一張照片後，都有雲曄的字跡。
寫著今年的日期。
“你懷孕的時候，不能翻身，坐著睡，我沒有照顧你，以後我要照顧你，不離不棄”
莫錫山看著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翻了背麵，雲曄寫道，“就要豌豆一個，隻要這一個，夠了，我很滿足，這是上天對我們的恩賜。”
莫錫山坐在地上，眼睛眨了好幾下，用手揩幹了眼角的濕潤，摸著小豌豆的頭，一笑起來，眼睛那裏的皺紋便深了很多，“小豌豆，你爸爸媽媽都結婚了，你知道你該叫我什麼嗎？”
“嗯？”
“你要叫我爺爺。”
“可是我不是應該叫太外公嗎？”
“如果你叫我太外公，你就得叫你爸爸叫舅爺。”
“爸爸不是舅爺！”小豌豆爺著細長的脖子，嘟嘴道。
“對啊，爸爸是爸爸，不是舅爺。爸爸的爸爸，叫爺爺，所以你該叫我什麼啊？”
“爺爺！”
“欸！”莫錫山依舊坐在地上，把小豌豆抱在自己的腿上，撫著她的臉蛋，“豌豆啊，以後不可以再叫媽媽生小地弟了，知道嗎？”
“為什麼？允錚都有小地弟，豌豆也想要。”小豌豆眨著明亮的大眼睛，閃花了老人的眼。
莫錫山輕歎一聲，慈藹的笑道，“其實媽媽很想給豌豆生個小地弟，可是媽媽上次生病了，所以不能生了。但小豌豆一直想要，會讓媽媽心裏非常難過。小豌豆想看媽媽難過嗎？”
小豌豆非常傷感，因為沒有弟弟，也因為怕媽媽難過，她搖了搖頭，“不要媽媽難過”
“以後要叫我爺爺，叫太外婆奶奶，家裏幾個姨婆，要喊姑媽。知道了嗎？”
小豌豆似懂非懂的點頭。
大門外有車子開進來的聲音，莫錫山把小豌豆放在地毯上，抱著照片站了起來，“爸爸媽媽回來了，小豌豆，我們去接他們。”
把照片放好後，莫錫山牽著小豌豆下樓。
站在大廳門口，老人牽著漂亮的小女孩，“小豌豆，你跑過去，大聲的喊爸爸。”
小豌豆拍拍心口，“豌豆不敢。”
“不怕，有爺爺在。”
莫錫山鬆開小豌豆的手，在她的後背拍了拍，“去吧！”
小豌豆笑著，一梯梯下了台階，看到雲曄下車，拉著辛甜走過來，她小聲喊“爸爸。”
莫錫山笑著，“大聲點！”
小豌豆一受鼓勵，便吸了一口氣，幹脆跑起來，邊跑邊喊，“爸爸！爸爸！”
雲曄聞聲一怔！
隨之一看小豌豆後麵臉上展著笑的老人，心領神會，隻覺得眼框酸脹。
他鬆開辛甜的手，彎腰展臂，小豌豆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裏，孩子的笑聲如串串風鈴被風吹拂，“爸爸！爸爸！”
孩子放肆的在他臉上親吻，喊他爸爸。
辛甜抽了一下鼻子，眼裏氤氳起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雲曄抱著小豌豆的頭，一手攬過辛甜，也擁進懷裏，激動得泣哽一聲，“我的小豌豆！”
此時豔陽正好，拂在他們的身上。
陽光下，他終於可以伸手攬著心愛的女人，然後聽見自己的女兒如此清晰明亮的喊了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