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姐,這邊請。”
蕭南跟著周遠,一步一步走向走廊盡頭處的那間房。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盡頭處的窗戶透進來的夕陽餘暉遍灑,像是一扇通往地獄的門。令蕭南恍然有種錯覺,這一步踏入,便萬劫不複。
她想退縮,這心思一冒出來,步伐便一頓,想要離開這個地方,但一想到蕭望還在醫院,想到沈君華的無情,以及如今蕭家的困難,她的腳就像釘在原地一般,動也不能動。
周遠卻已經敲響了門,她咬了咬牙,跟上去站在他身後,心跳如擂鼓,忐忑不安著。
“少爺,蕭姐到了。”
一片靜謐,良久,裏麵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進來。”
因隔著房門,讓人聽著不是很真切。蕭南卻在聽到這聲音,呼吸一窒,下意識握緊了身側的拳頭。
周遠打開門側過身,對蕭南道:“蕭姐,請進。”
房間裏異常昏暗,殘餘的月光將她的身影在門口拉得很長很長,光芒盡頭處,似乎有一道人影,靜默端坐,一動不動。
蕭南穩了穩呼吸,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門輕輕在身後關上,她全身霎時緊繃,就這麼站在門口,抬眸朝裏望去。
眼睛從亮處到暗處,有一瞬間的不適,待到眼睛適應了,她也看清楚了整個房間的格局。
整個房間大的出奇,整個房間鋪著灰色的地毯,尤其惹眼的便是那張灰色大床,很明顯,這是靳北的臥室。
而她的正對麵,便是一張寬大的沙發,靳北如一尊神靈般端坐著,眸光筆直的朝蕭南射來。那目光,是居高臨下的睥睨,似在打量,也似有嘲諷。
一雙黑眸,如刀似箭般鋒利,整個人在暗處,像一頭出柙的獸,高傲的等著獵物上門。
當四目相對,蕭南不禁想起那個不堪的晚上,拳頭猛地捏緊,內心裏劃過無數情緒,最後都變成了無奈。
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站在這裏。現在才憤怒不堪,不過是自取其辱。
她站著不動,任由靳北打量許久。
突然靳北動了!
幾乎的本能的,蕭南繃緊了身體!
“你很緊張?”然而他不過是換了個坐姿,修長的身形往後一靠,單手撐額,帶著似笑非笑的意味,將她從頭打量到腳。
蕭南嘴硬道:“我為什麼要緊張?”
靳北嗤笑了聲,好整以暇的盯著她。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絲質睡袍,隨著他的動作,原本就鬆桍的衣襟敞開來,露出了結實有力的胸膛。
蕭南眼皮子一跳,嘴唇抿的更緊。
這個男人渾身都透著一股野性!她連忙收回視線,腳底像生了根一般,前進無法,後退不能。
這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桀驁與高傲,強大的氣場令人不敢靠近,尤其是他這樣淡淡的盯著人瞧時,那眼神仿佛兩柄利箭一般,讓人無所遁形。
他的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聽,你找我?”
蕭南抿了抿唇,點了點頭。
她從沒這麼迫切的想要見一個人,打聽了兩靳北這個人,她也總算是知道了,那晚上過後,他為什麼會那樣狂妄。
身為江州第一人,他確實有狂妄的資本。別興致來潮一千萬包養一個女人,他就是跺跺腳,整個江州也要抖一抖。
在江州,有四個人不能惹,一個靳少,一個沈少,還有兩個,便是軍方第一家族的少爺陸銘川,另一個,則是江氏長子江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