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高姐的樣子，我幾乎瞠目欲裂。
被子下麵，原本那雙潔白無瑕的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爛肉，和鬆散的繃帶，髒兮兮的糾纏在一起。
難怪進來的時候，屋裏的熏香濃烈得像是要嗆死人。
“高姐，你的腿呢。”我說話的時候，是抑製不住的顫音。
我緊緊的把手攥起來，指甲扣緊了肉裏，用那些許的疼痛，來抑製我現在近乎暴虐的心情。
高姐把被子重新捂上，並不想告訴我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把頭偏向看不見我的那麵，想要逃避，靜默不語。
我知道這事和我脫不開關係，高姐不過是替我擋了一劫。我逼迫她正視我，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隻好用我自己來威脅他:“高姐，如果你不告訴我這都是那個畜生幹的事，我就不走了。”
我不敢去觸碰高姐的傷口，我隻好坐到床頭櫃的地方，緊緊的拉住高姐的手腕，不讓他翻身。
高姐明顯猶豫了，畏縮一陣，僵硬的眼睛盯著我，隨後伸手去抓床頭櫃上的煙。
我把東西遞給她，但是她不是煙放進手裏攥著，點了幾下也沒點上。我不想幫他，抽煙不是什麼好事。但是我從沒想過，那麼大的疼痛，不依靠尼古丁來麻痹自己，還能靠著什麼。
“阿難，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訴你。但是你知道了，就趕緊離開，不要想著報仇雪恨之類的事情了。胳膊擰不過大腿，老人說得話，都是有道理的。”高姐端坐了起來，說著說著，聲音也開始變得平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如同陷入了回憶無法自拔。
不知道她是怎麼忍住著劇痛，蜷縮在床上，這麼久。沒有及時的醫治，沒有仔細的照料，高姐的腿，絕對是廢了。
就算是這樣，她在我的麵前居然還是擺出來了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維持著他女經理的強人形象，一邊還要來操心我的安危。
“高姐，我不想做什麼胳膊大腿，怎麼打架那是他們的事情。隻不過我早就深陷其中，脫不開身了。我不找麻煩，麻煩這東西他自己也會來找我。”我搶過高姐手裏的煙盒，慢條斯理的學著樣子，給自己點了一根。
吸了一口咽下去，滿心滿肺的都是嗆人的煙味。辛辣的口感，我沒覺得多喜歡，但是也不至於咳出來。尼古丁的味感不斷的麻痹著我的神經，反倒死讓我情緒平穩了不少。
起碼我現在知道，為什麼這群人，都那麼喜歡情緒低落的時候給自己來上一隻煙了。沒有任何裝×的意思，不過是借助外物撫平自己煩躁的情緒罷了。
“阿難，你這樣真的讓高姐心疼。”高姐手裏的煙，已經接近了尾部，她還是沒有要扔的打算。她說這話是對我講得，可是眼神卻不再我身上。
“高姐，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像個磨人的孩子，一遍遍的詢問著想要的答案。即便知道這會讓高姐的傷口，再被揭開一遍。但是我相信快刀斬亂麻，總是比放在心裏埋起來，腐爛發臭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