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溫兒本來就帶著氣,眼下看到小小年紀,一點才藝也沒演示的李青瑤居然同一位俊朗不凡的公子站在一起,氣就更不打一處來。
她哪點比不上李青夢,又哪點比不上李青瑤了?
剛剛在水渠旁,明明自己一曲蝶戲花的舞蹈豔壓群芳,怎麼別人就覺得自己是李青夢的隨從丫頭?
她這身穿著,這身打扮,哪裏像丫頭了?
李青瑤更是,竟是直接就勾搭上了,真是不要一點臉麵!
李青夢臉色一冷,趕緊將趙溫兒拉住,不讓她說話。
在尚書府她同李青瑤怎樣鬧別扭耍心思都行,那畢竟是在家裏。出了府,在外麵,她們就是一根線上的螞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存在。
朱溫兒或是壞了李青瑤的名聲,那就是連帶著毀了李府一門姑娘的名聲。更何況,她才剛剛才在那些名門公子麵前露了臉,若是這樣鬧開來,自己的臉麵要往哪擱?
要是大長公主也得了風聲,那自己……
可就徹底無望了!
趙溫兒平日裏就是嬌慣的性子,又沒將李青夢放在眼中。此時生李青夢的氣,嫉妒她還來不及,又怎會聽她的?
如今李青夢無論說什麼,落在她的耳中都是主子對奴才似的教訓!所以一把甩開李青夢的手,火冒三丈的指點著李青瑤大聲說道,“怪不得平日母親不讓我與你多來往,原來是你行事不端。才多大的年紀,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來。一會兒回府後,我一定要說與外祖府,說與舅父聽!”隨後又嗤笑道,“怪不得舅母會被關禁閉,想必與這等事情也有關係,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還有這位公子……看你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麼行為做事這樣下作!受邀來到大公主府上參加詩會,全程不出席不說,竟然在這裏,在這裏……”
朱溫兒咬緊牙,似是難以出口那種話般住了嘴。
水渠另一側共來了二十三位公子,每一位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有這位才俊在內,她不可能不記得。
李青瑤本來已是惱急了,恨不得馬上讓人將朱溫兒拖出去,堵住她那張隻會倒髒物的嘴。可在聽到她罵趙時時,冷笑著不言語了。
熱鬧,她一向不怕大。她隻想看看,一會兒朱溫兒和李青夢要如何收拾這個自己製造的爛攤子!
別看李青夢神色焦急的在那一個勁兒的阻攔,李青瑤可不覺得她是無辜的!
這回李青瑤可真是冤枉李青夢了。如果李青夢連這點利弊都分不清,又怎麼會得李老太太喜歡那麼多年。
這會兒,她真是恨不得打朱溫兒兩巴掌,讓她閉上這張招惹是非的嘴!
能受邀來大長公主府上的公子哪位不是出身高門,便是隨同而來,身份也不會比朱溫兒再低。
這樣的人,哪是朱溫兒惹得起的?更進一步,帶這位公子來的的人家,又是不是尚書府能惹得起的?
此時能平息下還好,若不能平息下來,隻怕會給一府招來災禍。
隻可惜,李青夢柔柔弱弱的真攔不信朱溫兒。隻聽朱溫兒嘴裏吐出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且聲音越來越大。
相應的……趙時的臉色也越來越不好。
就在李青夢越來越急,趙時神色越來越冷,李青瑤熱鬧看的越來越歡快之時,一道聲音插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麼?怎麼這麼熱鬧?”聲音的主人走近,看著朱溫兒笑開了,對李青夢道,“你這丫頭有些不知尊卑,怎的大吼大叫的?這可是大長公主府,惹了禍事,小心連累你們府門。”
“姑娘說的是。”李青夢連拉帶拽,隻想著把趙溫兒帶離此地,“等回去,定會好好說與她聽!”
“你放開我。”趙溫兒一聽更怒了,好啊,都敢當麵承認自己是奴才了!她推開李青夢,對那綠衣姑娘道,“誰是丫頭,你才是丫頭?我哪裏吵了哪裏鬧了,怎麼給府門惹禍事了?明明是他們不知羞恥,”朱溫兒指著李青瑤和趙時,“背著人在這裏私相授受,真是,真是……”
“真是什麼?”那綠衣少女笑了,伸手拿過李青瑤手中錦盒,從裏麵拿出鐲子對著陽光照看幾眼,笑盈盈的戴在了李青瑤的手腕上,“妹妹,可還喜歡?我本想當麵送與你的,可那會兒被大長公主叫去去了。又怕你有事先走,就隻能讓宮女代為跑一趟了。”
兒說道:“你誤會了,錦盒是我給李青瑤的。”
朱溫兒自然不信。
拿錦盒給李青瑤的宮女心思剔透,馬上站過來對綠衣少女道:“姑娘,奴婢抱著盒子找了好一會兒,才在這裏找到李姑娘。若不是碰到這兩位姑娘,這會兒子已是同安寧王請完安回去了。”
“你這丫頭,也不提醒我。”那綠衣少婦輕斥一聲,轉身向趙時福下身去,“民女賀敏兒,向安寧王請安。”
李青夢臉作時就白了,馬上就跟著福下身去。
她猜到眼前這位公子來曆定是不凡,卻沒想到是當今最年經的王爺安寧王!
朱溫兒瞠目結舌,似是被雷劈一樣僵在原地。
“賀姑娘免禮。”趙時虛扶起賀敏兒,輕聲道,“頒給賀大將軍的聖旨早到邊關了,你就不要再自貶身價了。”
賀敏兒一笑,謝了禮。
李青夢一直福著身子,臉色越發慘白。趙時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可見是惱極了。
本來被趙時打發得遠遠的小太監迎上前來,對趙時道,“王爺,時候不早了,大長公主一會要找了。”
趙時冷笑一聲,滿是煞氣的目光盯在朱溫兒身上,話卻是對太監小順子說的,“皇姑姑這詩會,當真是一年不如一年,竟是什麼樣的人都進得來!”
“王,王爺……”朱溫兒噗通一聲跪下,心膽巨寒的跪頭認錯,“臣女,臣女錯了,臣女一時……”
“嗯?”趙時輕嗯了聲。
小順子一甩拂塵,居高臨下的問,“不知姑娘的父親在朝中為官幾品,又任何官職啊?”
朱溫兒的爹哪來的官品!
她當下就懵了,腦子裏空白一片,想說什麼,卻發現嘴似啞了一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情急之下,眼淚劈裏啪啦落下來,除了磕頭外什麼也不會了。
“既是無官無職,又怎配臣女自居?!”小順子語氣作時冷下來,又道,“那你是隨同哪府姑娘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