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望了眼手機,時間早就溜到一點。
褚嘉銘平靜的嗓音中帶著一絲慍怒,他因為我的晚歸,生氣了。
他從暗光中走來,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他步步逼近,嚇得我縮脖子。
他的臉上一片寒冷,隨意一眼,就能讓人噤若寒蟬。
有時我覺得,這個男人,隻在我的麵前耍流氓。
我甚至忘了接王喜驊手中的u盤,隻是靜靜地望著朝我走來的男人。
王喜驊有些不滿,咳了好幾聲,我才回過神來。
褚嘉銘已經來到我身邊,瞧了幾眼王喜驊,又深不可測地盯著我。
審視的目光,竟然讓我有了心虛之感,讓我忍不住想逃離。
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被妻子戴了綠帽子的男人一樣。
呸,我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行得正,坐得直,幹嘛心虛?
充其量,我還在這救了小劉罷了。
心想我還做了件好事,我的背脊挺得更直了,我隻是沒注意時間而已。
王喜驊也發現氣氛不對勁,很客套:“今晚很高興能和林小姐暢談,以後有時間,我們接著探討之前沒解決的問題。”
之後,他匆匆望了一眼褚嘉銘,便大步離開。
很奇怪,褚嘉銘沒有開他騷包的跑車,而是開著一輛卡宴。
我若有所思地坐在副駕駛,思緒也跟著飄到遠方。
從前,李俊凱獨愛卡宴,他帶我逛街,帶我回家,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也是開的卡宴。
“今天去哪了?做了什麼?”
褚嘉銘硬邦邦的語氣傳來,帶著一絲發怒的質問。
我很納悶,我又不是他真老婆,他至於這麼生氣嗎?
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親密到他來盤問我,我在他心目中,也應該隻是可有可無的。
“褚先生,我不過是出門吃個飯,碰到朋友閑聊一陣,你這麼緊張幹嘛?還有,雖然我們是夫妻,但這其中的淵源你也很清楚,我們沒有真正相愛之前,結婚證不過是證明我們還有一層關係的紙而已。”
褚嘉銘輕笑一聲:“緊張?我看你比較緊張。我問一句,你回十句,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害怕被我發現,極力掩飾?”
去你的掩飾,誰他媽做虧心事了?
為什麼褚嘉銘每次都能準確地把握住我的心思,然後一招斃命?
要不是為了打聽李俊凱,我一輩子都不會接近褚嘉銘,受他窩囊氣。
“我知道孕婦情緒容易失控,大多都是母老虎。你喜歡亂跑我沒意見,你總不能帶著我的孩子和你一起受罪吧?”
我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強力壓製下就快吼出聲的“滾”。
要是我吼了,那豈不就證實我是母老虎了?
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我不該頭腦發昏來投奔他,他就不能紳士點?哪怕偽君子也好!
“在外遊蕩一天,褚太太有什麼收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我斂緊眉,總覺得這個男人話裏有話,我不能掉入他的圈套中。
“我隻是在想,一個費盡心思把我電腦裏廢棄的文件拷出來的女人,有沒有發現我從前沒發現的信息?”
我忍不住罵娘了,這居然是份廢棄的文件。
這男人天性就這麼惡劣,喜歡把人耍得團團轉?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竊走他的文件,並不動怒。
等到我一無所獲時,告訴我隻是沒用的文件?
褚嘉銘,這個臭男人!
我氣急,咬緊牙,“褚嘉銘,耍我很好玩是吧?”
褚嘉銘嚴肅的臉終於開始龜裂,他揚起笑,“對,很好玩,尤其是你氣紅眼,要咬人的時候,我很喜歡。”
不折不扣的變態!
“你愛玩沒關係,但我提醒你,有些人的話,萬萬不可以相信。”
這指的是王喜驊?可那個男人從頭到尾也沒有暴露出什麼疑點。
他給我的u盤,到最後,我也沒有碰過。
“女人就是膚淺,隻看表麵。”
我正想開口,他飛快地擰開收音機,我瞬間閉上嘴。
我知道,他是不打算再給我解釋什麼了。
大約二十分鍾後,我昏昏欲睡時,卡宴穩穩停在一個賓館旁。
我疑惑地望著褚嘉銘,他很貼心地擦掉我嘴角的口水,解釋:“出差時間提前,明天,不,今天早上五點的飛機,你還有三小時的時間睡覺。”
哦……原來是這樣,但我還是想不通,他出差為什麼捎上我?
我可看不懂商場上的虛與委蛇。
“到時候有一場宴會,我需要一個女伴,反正你在家也是閑著,不如帶著你這個飯桶去見見世麵。”
我恨恨瞪著他,我什麼時候就成飯桶了?他知道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