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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左風(1 / 1)

一輪巨大的血色紅日懸於天際,而大地也被這紅日染為赤色。

蒼茫大地之上,有兩人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又是他們!他們的輪廓是那樣的熟悉,他快步走上前去,想伸手觸到麵前的兩人,可就在他觸到的一刹那,兩人化作飛灰,消散在這血色蒼穹之下。他迷惘了,他確信這倆個人,他一定見過,可是,他不知道在哪裏。

突然間,畫麵一轉,眼前出現了一片房子。還是那樣熟悉的房子,可他死活想不起來這是哪裏。紅日映得琉璃好似燃燒一般,而他站於高樓之上,望著一片絳色,深深吸了一口氣。而他,唯一的感覺,就是熟悉,無比的熟悉,仿佛這房屋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忽然間,他感到一陣晃動,而眼前之景,也隨之而變,房屋座座坍塌,原本映著晚日餘暉的大地都燃燒起來!廝殺聲,吼叫聲,震徹天際,血液滴從屍體上滴滴滾落,空氣中彌漫著的濃濃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啊——”一聲大叫,左風坐了起來。又是這個夢!這個夢魘已經纏著他許久,他已經無數次從這個夢裏驚醒。

揉揉有些發疼的額頭,左風望了望四周——微微晨光照到這條陰暗的小巷裏,破爛的草棚在風裏吱嘎作響,身下的草席濕漉漉的。五月的清晨依舊有些涼意,他打了個寒戰,站起身來。

左風自打記事起,便一直是獨自一人流浪,他不記得自己是生在哪裏,長在哪裏,哪怕是對父母,也隻有一輪廓模糊的記憶。伸手摸了摸胸前的一個吊墜——這是他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有時,他恨父母,把他生下之後便不管不顧,但更多的,是想尋到父母,他想當麵問問他們,為什麼拋棄自己。

走出小巷,街上空無一人,左風伸了個懶腰,肚中不免一陣咕咕作響。眼下對於他來說,最難的便是溫飽問題,畢竟他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啊!他也不想流浪,他也早已過夠了乞討的生活,每當他祈求別人給他一口飯時,他就會看到別人眼中的憎惡與憐憫,那種眼神,他這輩子也不想再看到,可又有什麼辦法呢?又有哪家店鋪會雇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呢?想到這裏,他輕輕歎了一口氣。

還是解決眼下的問題吧,左風嘀咕了一句。太陽漸漸高了起來,街上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左風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時不時地往路邊的小攤上看上一眼,找機會上去討口飯吃。

“老板,你這餅可以給我一個嗎?我……好餓……”

老板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冷哼道:“沒錢還想吃我餅?你做夢!不過看你是個孤兒的份上,跪下求我,我說不定能給你一個。”說完放聲大笑。

老板的話,一字一句地烙在左風的心頭,特別是當老板說到孤兒兩個字的時候,他心痛如絞,恨不得撕碎麵前這個人,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從小到大,他受過的屈辱可多了去了。“噗通”一聲,左風便跪在了地上,這一跪,引得不少人來圍觀,老板也不知曉竟會引來這麼多人,趕忙扔了一個餅在地上,口裏罵道:“今日開業多少沾點晦氣,趕緊拿著餅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