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哭笑不得,但心下卻是柔軟得化作了一灘水。
她接下了那塊玉,應了聲好。
她方才還擔心,那公子瞧上了她的女兒,她的女兒見了俊俏的玉麵公子,也動了些心思,收了東西,私相授受……卻原來是帶回來給她的。
隻是等玉捏在掌中,觸手微溫,滑且潤。
再低頭細看,沒有一點雜質。
王氏心下一驚。
這東西,怕是上好的梨黃玉。
王氏壓下了心頭的疑惑,叫趕車的仆役掉了頭。
園子裏。
宋珩問:“看清了嗎?”
皇帝臉上有點燒:“看……看清了。”
宋珩站起身:“那便走罷。”
眾人隻當宋珩問的是看花看清了嗎,不由多看了皇帝兩眼,心底仍舊疑惑,這是哪家的公子?
宋珩再一次離了園子,這次將皇帝帶走了,且再也沒回來。
王嫻等人紛紛跪地送行:“恭送齊王殿下。”
等到宋珩的身影徹底看不清了,他們才敢起身。
鳳陽低低與王嫻囑咐了一句:“若是有人問起,你便來的是嶽王世子。”
王嫻低聲應了。
皇上出宮,到了王家,出去終歸是不大好的。有礙皇上聲譽,也有礙她的聲譽。
鳳陽郡主便也與雲安郡主一同離去了。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肖晴才道:“雲安郡主竟然同齊三上話了,她要走,雲安郡主還特地回來知會。雲安郡主待她倒是好……”
肖晴也隻酸了一陣,便不酸了,她道:“早知齊三姑娘是這般人物,也不必這樣大費周章……若霞又何必拉低身份去可憐那兩個齊家大房的?叫她們拿若霞當後台。”
“倒也不算做了白工。”袁若霞不高興地皺了下眉,道:“她三番兩次搶我風頭,也該叫她那兩個姐姐給她添添堵!”
“你高興便好了。”罷,肖晴忍不住笑了:“她那兩個姐姐也是當真沒見識,見你為她們了句話,便高興得不得了……”
“好了。”王嫻出聲。
肖晴便也適時地住了嘴,起了旁的事:“方才人多,咱們要體己話都不大方便……”
這廂齊語芙姐妹出了門,見到了還在門外的馬車。
等馬車駛得遠一些,齊語芙才忿忿道:“那袁若霞也實在自視甚高!她竟開口可憐我們?”
齊語柳打斷了她:“好了,別了。”
“你就不氣嗎?”
齊語柳抬頭看她:“你就不覺得今日氣氛不大對嗎?”
齊語柳反問完,便垂了下頭。
得尋個機會,叫旁人知曉,今個兒有人給送齊春錦送了東西。那叫什麼?那不正是男女私相授受麼?
這廂沒幾個高興得起來的。
但那廂,齊春錦已然擁有了一包董家果子,一碟子核桃酥,一碟子豌豆黃,一碟子箸頭春,一碟子金鈴炙,一碗徐記餛飩……吃得歡快極了。
王氏伸手勾了勾齊春錦耳畔的發絲:“心別吃到嘴裏了。”
齊春錦柔軟地應了聲:“嗯。”
“明日咱們再換個大夫瞧一瞧,總有一日,叫我錦兒不再做那噩夢。”
宋珩將皇帝送回了宮中,太皇太後還要留他話,被他婉言拒絕。等掉頭往宮外走,卻是突然間心神一晃,被絆了一個踉蹌。
周圍侍衛、宮人全部嚇得去了三魂六魄。
“殿下!”
他們見過殿下提刀斬人頭顱,見過殿下起筆蒼勁豪縱,見過殿下對月飲酒清雋高雅……
可誰見過殿下踉蹌啊!
正準備回王府歇下入夢弄明白皇帝同少女是怎麼一回事的宋珩:“…………”
今日就沒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