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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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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頭已經老了,不能下小驢,連犁地也費勁兒的老驢。

衛聽春長到十八歲從不叛逆,就叛逆了那麼一次,跑了。

但是她沒有出過大山,那山遼闊像是十方世界,大雪一蓋,她分不清東南

西北。

隻覺得冷啊,冷到骨子裏。

衛聽春冷得直哆嗦,蜷縮著裹緊了身上單薄破舊用她媽媽的襖子改成的衣服。

然後她不慎一腳踩空——

“啊!”衛聽春猛地坐起來,雙眼驚慌地巡視周圍。

很快她滑下身的被子就重新裹上來了,但是她還是冷。

她好多年都沒有回憶從前的事情了,她從來不喜歡回頭看。

她甚至不覺得跌落山中被凍死是一個噩夢,嫁給那個五十來歲的老頭才是。

但是她此刻有點混亂,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好了一會兒,她才從那種狀態裏麵抽離,然後看到了床頭上坐著的薛盈。

薛盈,手中卻穩穩端著一碗藥。

衛聽春看他一眼就哆嗦著掀開被子要下地,結果薛盈放下藥碗,把她按住了。

而衛聽春一動,隻感覺自己的屁股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整個尾椎骨都要裂開,渾身也都是酸疼異常。

她沒經曆過男女之事,但架不住看過無數小說,穿越世界見過那事兒之後,女子不良與行的例子也不少。

她心中一空,比跌落雪坑還空。

隨之而來的就是怒氣蒸騰,什麼人設,什麼任務,她在這一刻都忘了。

她回手結結實實抽了薛盈一巴掌。

“啪”地一聲。

薛盈的麵皮上迅速紅起來。

但是他還是按著衛聽春沒有讓她衝動下地,隻是開口道:“你發燒了,現在不要再下地受涼。”

衛聽春瞪著薛盈,眼睛都紅透了,罵道:“小畜生。

她昨晚中藥之後的記憶一片混亂,但是現在這“事後”的疼痛,讓她真的控製不住。

她就算是被係統電擊,判罰,也不想再在這個世界繼續下去了。

就算是她眼瞎心盲,看錯了人!

隻是她一心一頭砰死的行為並沒能順利實施,薛盈看她清醒過來了。

就開始說話了。

“昨夜的熏香名為落紅香,是宮中非帝王不可用的禁藥。”

“孤的太子宮中是沒有的,昨天的落紅是宮內送來的,皇帝身邊的大公公春喜,親自點上的。”

衛聽春聞言冷笑一聲,根本不相信薛盈說的任何一句話。

都……這樣了,他想隨便一推六二五就算了?!

她咬著嘴唇,含恨帶怨看著薛盈。

薛盈繼續攔著她要下地的動作,語調平鋪直敘道:“父皇這些年一直有給孤的太子殿送各種美人,孤從來沒有碰過。”

衛聽春聞言瞪著他,眼中血絲讓她看上去極其委屈,“我要不要謝太子殿下恩寵?”

薛盈似是不解地看著她。

他和人說話,向來習慣性說一半留一半,到這裏基本上就是說明了,他沒有碰她。

但是她還這樣。

薛盈隻好道:“父皇為孤之事操心,是想要殺孤,但是又恐落人口舌,說他虎毒食子,因此想要孤先留下子嗣。”

“他覺得一個沒有子嗣,不能寵幸女子的皇子是他的恥辱,尤其我還是太子。”

“他為我籌劃過婚事,但是皆因為我不答應而作罷。”

衛聽

春到這裏還沒聽出來怎麼回事,隻覺得薛盈說這些話,難不成是要她感恩戴德?

她要像那些一夜承寵的小婢女一樣,期盼他憐惜,給個名分,安安分分地伺候他嗎?

衛聽春到這一刻真的對薛盈失望透頂。

她一把推開薛盈,咬牙道:“太子殿下可能看錯人了,換成旁的婢女承寵,或許會感激涕零,祈求殿下的憐憫和名分。”

“但是奴婢當真厭惡至極,太子殿下若是不打算掐死奴婢,就別攔著奴婢去死!”

衛聽春說完一股勁兒就蹦下了地。

然後她腿軟得像昨天中藥後那樣,“砰”地摔在了地上,熟悉的姿勢熟悉的尾椎碎裂般的疼痛。

她疼得一半會兒沒起來。

正思考要不要屏蔽一下的時候,薛盈終於明白了她誤會了什麼。

他起身將衛聽春扶起來,不顧她的掙紮和怒視把她按回床上,用被子緊緊圍住。

然後低吼道:“別動了!”

“我根本沒有同你行房,你昨夜泡了冷水,現在有點高熱,別鬧了,先把藥喝了。”

衛聽春先是被吼得愣了一下,聽到薛盈這麼說,更生氣了。

“你……”

“好小子,你敢幹不敢認是吧?!這種借口你都想得出來,我……我又不是傻子,我會沒有感覺嗎?”

薛盈:“……你有什麼感覺?”

衛聽春麵紅耳赤,氣得口不擇言道:“我屁股疼!”

薛盈的麵色也肉眼可見紅了起來。

他看著她,指了指地上說:“你

昨晚,就像剛才一樣,摔了好幾下。”

衛聽春還是沒反應過來,她沒經驗,總聽人說女子第一次很疼,但是具體怎麼疼她根本不知道。

她昨晚中了那樣的藥,現在很疼,在她看來=薛盈這個畜生幹的。

他還敢不承認,衛聽春想把他撓個滿臉花。

結果薛盈見她實在是不信,深吸一口氣,自暴自棄道:“孤是個廢人。”

他直視著衛聽春說:“孤沒法和女人行房。沒感覺,從來都沒有過,可能是小時候凍壞了。”

他說:“所以父皇給孤籌劃的婚事失敗,所以孤不能如他所願留下子嗣,所以他逼孤看避火圖,聽聞孤留下你,就急著派人送來落紅香。所以……”

薛盈看著衛聽春說:“你屁股疼跟孤沒有關係。”

要不是被逼無奈,確實沒有男人會這樣直接承認自己是個不能人道的廢物。

怎奈何衛聽春根本聽不懂薛盈的暗示,還咬定了薛盈就是趁人之危,行了那等邪惡之事,就連向來不羈無懼的薛盈,也有些無奈。

衛聽春對薛盈絕無男女之意,薛盈難道就會對一個男女不定,幾次三番救下他的“神明”葷素不忌禽獸不如嗎?

薛盈把事情直接說穿了,之後就拿過桌上的藥碗,盤膝坐在床邊上,麵無表情一邊攪動,一邊吹。

衛聽春人還傻著呢,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薛盈的意思。

他...他他他他...不行?

那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

生?可是薛盈之前說的什麼喜歡、享用的,都是……耍嘴嗎?

而後她整個人瞬間溫順下來,比洗發水廣告裏麵的頭發還要柔順。

薛盈把湯藥的碗遞到了衛聽春唇邊,用湯勺舀起一勺湯藥,衛聽春就老老實實張開了嘴,喝了。

然後被苦得麵容扭曲,薛盈就用修長的手指,捏了一顆被切成一半的蜜餞,送到了衛聽春的嘴邊。

衛聽春就著他的手吃了。

甜甜的滋味中和了藥的苦澀,衛聽春像個被拔了氣門芯的車胎,癟得十分徹底。

兩個人剛才差點打起來,現在麵對麵成了一對鋸嘴葫蘆。

衛聽春腦子裏嘰哩哇啦地叫喚著,比警車追擊罪犯鳴笛還要熱鬧嘹亮。而現實是她一口苦藥半顆蜜餞,從頭到尾,連頭都不敢抬了。

她的腳尖和手指都蜷縮著,不知道要怎麼麵對薛盈。

她已經相信了薛盈說的是真的,因為她清醒了下來,仔細感受一下,這屁股的疼確實不像是被誰怎麼樣了,像是純摔的。

她以前上山打草也摔過,和這個差不多。她之前是先入為主,認死理了。

而且她其實之所以表現得那麼激動崩潰,是因為她不願意相信薛盈長成了一個混蛋。

如今看來……是她惡意揣測了。

她悄悄地用餘光觀察著薛盈,薛盈雖然從貓貓長成了有攻擊性和侵犯感的小豹子,但他依舊是他!

衛聽春的心像是被一個大熨鬥來來回回地燙平,一絲褶皺都沒有

了。

時隔四年後重逢,絲絲縷縷的雀躍又從頭發絲兒骨頭縫兒裏麵冒出來了。

他還是那個薛盈,那個好孩子。

至於薛盈為什麼會崩劇情,不肯掐死自己,反倒要讓人誤會他喜歡自己……這也比較好解釋了。

他不想濫殺無辜。

好吧,雖然她是來毒害他的,不無辜,可是她穿的這個小婢女,也是被迫為九皇子做事的,也算是無辜吧……

薛盈說把她留在身邊,是在變相保護她。

衛聽春一旦對薛盈重新披上了愛心媽媽牌六千多度的濾鏡,那麼他做的所有一切,就都像從前一樣,無比地合情理。

最後一點湯藥見底,薛盈放下了湯碗,同時取了盤子中的兩顆蜜餞,都塞進衛聽春的嘴裏。

衛聽春把兩顆蜜餞分開,分別頂在兩腮,臉上鼓出兩個小包包,一直在散發著甜蜜滋味。

薛盈靠在床頭上,看著衛聽春不說話。

衛聽春垂著頭,覺得自己應該打破這種詭異的氣氛,但是她根本不知道怎麼說才合適。

問他為什麼不行?有沒有找大夫好好看看?

不行還看什麼避火圖?

哦,他好像是說是皇帝逼他看的……衛聽春又開始陰謀論,這一次的矛頭全都對準了皇帝,總之那個老東西真是又蠢又壞,簡直不是人!

衛聽春想著想著,又開始覺得薛盈實在是太可憐了。

以為他已經做了太子殿下,總算過得好了,結果他連個男人都做不成。

人怎麼能倒黴成這

樣啊!

最後還是薛盈先打破了沉默。

他說:“事到如今,你不可能回到九皇子身邊,你便留在孤的身邊,孤可以保你安然和榮華。”

他觀察著衛聽春的表情,片刻後換了一副黯然神傷的可憐模樣,低聲道:“你想要錢要物,孤都能給你,若你有家人,孤亦可以替你周全保護。”

“你隻需要留在孤身邊,替孤做個障眼之人……”薛盈說,“免得旁人猜測孤到如今年歲仍舊房中無人,乃是個無能天閹。”

衛聽春聽後心裏難受極了。

堂堂太子殿下,竟然這麼低聲下氣去求一個來刺殺他的婢女,他究竟過得有多麼難啊。

這麼多年,欺負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不算,現在都做了太子了,連皇帝都不肯放過他!

衛聽春一心疼,忍不住滿臉關切問道:“請太醫看過了嗎?真的沒有辦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