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鍾情這種事情, 衛聽春從來不相信。
當日周禮隻是看到了她的背影,如何能覺得她與旁的女子不同?
屁的不同, 她從不在小世界裏麵, 在她完全不信任的人麵前表現出不同。
她隻在薛盈和薛盈的人麵前有所鬆懈,周禮又是如何見到?
當日之所以跟在小沙彌身後四顧,隻因為春日晴方好, 她在眯著眼警惕四周。
背影還能看出什麼瀟灑肆意, 那怎麼沒看出自己發現他和二皇子“暗通款曲”想暴起殺人呢?
周禮這一番話,衛聽春聽著全都是別有用心。
昨日聖旨剛下, 太子已廢, 朝野動蕩, 姚浪肯定在大肆清洗收編太子的舊部, 今日他便急著找借口上門, 莫不是在打聽太子府的真相和薛盈的底細。
“你今日分明是來窺視瑞王, 求娶我?”
衛聽春又向前逼近一步,說:“且不論周大人不是為美色所迷之人,我自認也並非什麼傾城之姿。”
“周大人不必說一些酸掉牙的情話來哄騙於我, 周大人如此關注太子府, 也該知道, 如今我已是瑞王的人。”
“難不成周大人有喜好□□之癖?”
周禮饒是再怎麼鎮定, 也表情微變。
他上次試探, 分明能感覺到這衛姑娘, 對他未必沒有好感。
可是如今……
衛聽春繼續說:“周大人隻消安安心心在朝中做事, 太子捧你到如今的位子,以周大人的能力,自會
步步登天。”
“周大人該結草銜環來報, 而不是妄圖利用瑞王攪弄風雲。”
衛聽春說:“你想娶我, 無非是利用我挾製瑞王,我該說你謀劃不錯,還是該歎你不自量力呢?”
衛聽春又上前一步,幾乎和周禮麵對麵。也讓周禮將她眼中的冷意和殺意看得清晰。
她自腰間抽出匕首,翻轉手腕飛速在她和周禮之間轉了一圈,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周禮隻覺得喉間一冷,還未來得及後退,衛聽春便已經將匕首還鞘。
衛聽春修習古武的體質和招式來自係統,但是很多時候,習武都是要靠自己不斷練習。
她的暗器和暗殺本領,可都是自己的真功夫。
周禮感覺到了脖子上的疼痛,細細的血線,順著他的脖頸流入了純白的裏衣領口。
周禮眉梢一跳,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摸,卻攥拳忍住了,不肯泄露半點恐懼。
衛聽春勾唇笑了一下,那笑容不達眼底,看上去竟是和昔日太子露出殺意的神情一般無二。
周禮始終覺得太子是有些失心瘋的,因為他種種手段未免太過極端,他心底裏並不認為,這樣的人適合做明君。
但他未曾想到,這個衛家庶女,竟也是如此癲魔之人。
分明他查到的資料之中,她隻是一介在後宅備受欺壓的庶女之流……
衛聽春說:“周大人如果再將心思動到瑞王頭上,就會知道,你當日在嵐山廟是如何看走了眼。”
“群安一
行,注定不太平,但若是讓我發現那其中有周大人的手筆,”
衛聽春指著地上一地碎瓷道,“周大人可以數一數,這裏有多少瓣,你到時候就有多少塊。”
衛聽春說完,轉身便離開,到了門口之後,對著門外兩側下人道:“送客。”
之後就回了屋子。
屋子裏還是暗沉沉的,窗子什麼的都悶著沒開。
衛聽春看到薛盈還像她離開之前那麼坐著,手中捏著的還是那卷遊誌,顯然一頁也沒有翻,垂著頭看得很認真的樣子。
衛聽春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又命人準備食物,這才走到薛盈身邊,彎腰歪著頭,對上他的眼睛。
“還裝啊?不是都聽到了嗎?”
薛盈捏著書冊的手緊了緊。
衛聽春輕笑一聲說:“我說你怎麼一大早的打扮這麼好看,感情是怕被比下去啊。”
薛盈耳根發熱,繃緊側臉。
衛聽春說:“你以為我會被他那點小伎倆騙到嗎?”
衛聽春伸手掐住薛盈長了點肉的臉蛋,擰了一下說:“你那點小心眼,是不是都用我身上來了?”
“我雖然之前覺得他還行,那是因為還沒喜歡你。”
薛盈抬眼看衛聽春,衛聽春又改口道:“沒發現自己喜歡你。”
“我如今都跟你這樣了,你還不信我,你在茶裏下毒了嗎?”
“小騙子。”衛聽春有點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