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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成長日記(上)(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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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有了莫凝逸這個少年老成的榜樣在麵前,我心中的莫凝瑜就是一個不苟言笑,嚴肅且嚴厲的老頭子形象。雖然從眾人的口中知道莊主非常寵愛小女兒,但我仍然有些懼於麵對他。

被莫凝霜拉到山莊大門去迎接歸來的莊主夫婦,待到他們站在我麵前,我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氣宇軒昂,麵帶微笑,神情寵溺的中年男子就是莫凝山莊的莊主——莫凝瑜嗎?細看下,他的眉梢眼角的確與莫凝逸極其相似。而他旁邊站著一個風姿非凡的中年女子,毫無疑問就是他的妻子,莊主夫人——雅芸綺。

我愣愣的看著他們,半天沒想起來應該叫聲“爹娘”,說實話,還真是叫不出口!由於他們已知我“失憶”之事,所以似乎並不吃驚。而雅芸綺更是雙眸含淚,拉著我左看右看了半天,確認我身上並無任何損傷,然後憐愛無比地把我攬進懷中,輕拍著我的背,喃喃道:“可憐的雪兒,竟然連娘親和爹爹都忘了,怎麼會這樣?”我能感覺到她的身體在微微發抖,溫暖的淚水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終於知道莫凝霜的淚腺發達來自於誰了。雅芸綺抱著我哭了好一會兒,如今小小的我被她溫暖的懷抱包圍,聽著她對雪兒的低語,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父母,不知道他們在那個世界聽到我溺水的噩耗,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會是怎樣的悲痛。心,似乎被一把小小的極鈍的銼刀慢慢地來回挫著,如同每夜夢回,淚流滿麵,心痛難言。

所有的人都被我淚流不止卻無聲的哭泣嚇到,莫凝瑜笨拙地擁著相對哭泣的雅芸綺和我,不知該怎麼勸止我們。莫凝逸走上前來,輕而易舉地將我抱起,扔給他的爹娘一句“要哭也進去再哭個夠吧!”就縱身進了莊門。被帶離了溫暖的如父母般令人安心的懷抱,我才突然回過神,淚眼婆娑間看著遠離的莫凝瑜和雅芸綺,不知為何,我終於叫出了聲:“爹爹,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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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二十七年八月十五   晴

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中秋節這個節日,而我卻無法因此而忘記。在這個月圓人亦應團圓的日子,我生離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是我的不幸;但在這個不幸的日子,我卻被本是毫不相關的一家人幸福地圍繞著,這是我的大幸。

昨日的無聲之泣似乎令所有的人心有戚戚,於是,今日我便被小心翼翼地捧在大家的手裏,就怕我再哭。悲傷過後,好笑之餘,我從心底感謝老天讓我重生在這樣一個親情滿溢的溫馨家庭,也更堅定了自己以莫凝雪的身份活下去的信心,為了愛我的人,為了我愛的人,我要好好地活,好好地愛。

我嚷著讓小薰找來圓圓的糕餅,讓麗妍姐收拾了我住的院子裏的石桌,放上香茶與糕餅,並請來了莊主夫婦,莫凝霜和莫凝逸。一家人月下喝茶閑聊,聽莫凝霜撫琴,看莫凝逸舞劍,我想起了蘇東坡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心中百轉千回,卻不敢吟詠出聲。徐徐晚風送來沁人桂花香,在曳地的清冷月華下,我把這美好的一夜永遠收藏。

心中有個聲音小小聲地告訴自己,如今他們也是我的家人:爹爹,娘親,大姐,二哥。************************************

天祿二十七年十月二十   陰

我的心情就跟今天的天氣一樣陰沉。在莫凝山莊待了二個多月,對這個世界的事已經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一看見爹爹派人送過來的堆成小山高的書籍,我就特鬱悶。早知道要穿越到這樣一個類似中國古代世界的地方,我高考時就選中文專業了。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學了十二年,又作為謀生工具四年的英語在這兒毫無用處,還真是心有不甘,白白浪費了我的大好青春嘛!不過,萬幸的是,在這個世界,我現在是才十歲的小女孩,正是學習知識的時候,況且我的語文原本就不差,不是很艱深的古文也大都能讀懂,隻是由於用慣了電腦和鋼筆,用毛筆寫繁體字可是要了我的命。寫得難看不說,還有好多字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寫,簡直沒臉見人。

奇怪的是,見到我如此多的破綻之後,大姐、二哥、爹爹、娘親都沒有一絲的驚訝和懷疑,似乎莫凝雪原本就是這樣的,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醒來後,我就一直怕自己不是以前的那個莫凝雪的真相會被揭穿,畢竟自己的性格和習慣跟她的差別太大,即使有失憶的借口,親密的家人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不同。然而,一切的擔心似乎都是多餘的,我也活得越發隨性起來,不再去擔心會被發現自己不是莫凝雪了。有時,會暗笑自己傻,我不是莫凝雪,還有誰是?至少這副皮囊是如假包換的莫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