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暴雨瓢潑,霹靂電光伴隨著激烈炸雷轟隆作響。
狂風裹著雨線像是一條條鞭子,狠狠抽打著可憐的玻璃,讓其發出痛苦的悶叫,也讓林昆提心吊膽,害怕這些遮風擋雨的衛士一個抗不住,就此歇菜,那就麻煩大了。
小心的檢查了一番,林昆稍微放下點心。
這些衛士雖然超期服役,但還算堅強,任憑雨打風吹我自呻吟亂叫,卻無罷工不幹的跡象。
用抹布擦掉從窗縫中漏出來的雨水,林昆走到床邊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老照片,這是他和父母多年前的合影。
林昆今年二十五歲,是這座城市中不起眼的一員。十六歲的時候父親因一次車禍去世,而母親因為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悲傷過度,誘發了心肌梗塞,一時沒挺過來。好在林父還有個弟弟,這位二叔並沒像小說中寫的那樣來霸占他的家產,然後將他趕出去,反到將他接到自己家中,資助他到大學畢業。
參加工作後,他也一直在叔叔家生活,雙方關係相處的非常好。
半年前,叔叔的兒子,他的叔伯弟弟林仲要結婚,考慮到叔叔家的房子也不寬裕,做了好久工作,才讓叔叔一家同意他搬回父母留給自己的房子。
老房子位於一棟老式居民樓中,七八十個平方,三室一廳的設計,不過客廳設計的非常狹小,僅僅隻放的下一張餐桌。
這還是當初工廠分房時的產物,不過好在那時的房子都是真功實料,到還堅固耐用。
雖然不算殘破,但也是年久失修,碰到這樣一場狂暴的風雨,足以讓他提心吊膽。
輕輕放下照片,林昆歎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未來還需要自己去努力。
打開床頭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個裝飾古樸的小盒子,翻開盒蓋,裏麵裝著一個很普通的掛墜:發舊的紅繩子上麵係著一塊類似石頭的墜子,土氣而落伍。
輕輕拿起這個墜子,林昆露出回憶之色。
當初母親病故時,他一個人茫然的站在病房外,看著忙碌的醫生護士,心中沒有驚恐,沒有害怕,也沒有傷心,隻有無盡的茫然,失去一切目標的茫然。
仿佛整個人都靈魂出竅一般,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自己最親的人離世,連哭聲都無法發出。
就在他渾渾噩噩中,叔叔幫他將母親安葬在父親旁邊。
他站在父母合葬的墓碑前,不言不動,無論誰勸他都無法讓他開口說話,最後還是叔叔說了句:“這孩子太傷心了,就讓他陪陪哥嫂吧!”
不記得站了多久,直到一個人過來遞給他這個盒子才讓他清醒過來。
等他看向四周的時候,卻沒見到旁人,手中卻拿著一個盒子。
叔叔等親朋站在遠處,正在看著他。
打開盒子,裏麵就隻有這樣一塊土氣的墜子。
後來他問過叔叔,當時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叔叔說沒看見,並肯定告訴他,自己一直在盯著他,絕對沒看到什麼人,甚至還很奇怪他從那裏拿出來的那個盒子。
因為來曆過於神秘,加上這個墜子實在太土氣,林昆也就沒帶在身上,一直放在家中。
直到這次收拾房子,才從積層的床頭櫃中發現這個盒子,回憶起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曆。
“究竟是什麼人給我開的這個玩笑?”林昆捏著那塊墜子,喃喃自語。
經過社會的幾年曆練,林昆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青嫩小子。他才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這個古怪來曆的盒子十有八九是有人在和自己開玩笑,這個墜子看其質地就是一個石頭,絕非什麼珍品。
“或許是當時有人看我太難過,安慰我吧!”
林昆嘟噥了一句,正要放下掛墜,一邊的手機卻響起來。
望望窗外閃過的雷電,林昆不滿的說了一句:“這個時候來電話,也不怕打雷!”
嘴裏不滿,但手卻伸過去,拿起今天新買的手機,看都不看的按下接聽鍵,不耐煩的‘喂’了一句。
“死林昆,竟然換號碼也不通知一聲,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劈頭就是一句責罵,讓林昆大驚失色,下意識的看看來電顯:一個異常熟悉的號碼!
苦笑連連,嘴裏卻甜言蜜語的柔聲說道:“那敢啦,我不是手機被人偷了,才換了新手機,沒來的及通知媛媛大姐嗎。對了,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電話那邊很不滿的大聲道:“什麼事?你是不是提前進入老年癡呆?我讓你來我公司上班,今天特意等了你一天,竟然放我鴿子,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