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不在意的衝他笑:“皇上,這一國之母本來就不是我想做的。如今更是如此,我不願再以臣妾自稱。如果可以,我寧願失蹤的是我。——畢竟,遠離皇宮倒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皇後!”皇上神色變幻,看不出喜怒,“朕從未說過要廢後。朕也沒打算要將冰妃失蹤之事歸咎與你。皇後還是不要多想!”
“並非多想。皇上,我在入宮之前,最愛縱馬江湖。入宮後,我過的並不快樂。幾年夫妻,我從未求過您什麼,皇上,我請頒布詔書——下旨廢後。”皇後沒有跪地,卻深深抱拳。
“皇後,你這是逼朕?”皇上詫異。
“隻是請皇上歸還自由!”饒穗施禮再拜。
皇帝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好奇,“今天朕什麼也沒聽見!李德,吩咐下去,朕要召見饒丞相。”
饒穗怔了一下,目光淡然:“即使我哥哥來了,我仍請旨廢後。”
皇上微微笑起來:“皇後,你從來都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今日怎會如此?——朕若不答應,難道你還忤逆不成。你的規矩都學到哪裏去了?冰妃還未找到,你又逼朕,這後宮難道果真永無寧日。——下去吧,朕今日不想再聽見廢後這兩個字。”
饒穗一愣,想了一下:“我知道了!”言罷起身大步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皇帝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我倒是從沒發現,我的皇後如此可愛。
皇後剛走,饒彥就奉旨覲見。
“國舅,你的病如何了?”皇上關切的詢問。
這幾日饒彥病情嚴重,已有三日未曾麵見君王。
“回皇上,太醫開了幾服藥,吃了覺得身子好多了。多謝皇上惦記。臣不勝感激。”饒彥言辭懇切。
“不瞞國舅說,近日皇後因後宮鬧鬼之事神情倦怠,如果國舅可以為皇後解憂,朕深感欣慰。最近藍寧國更是蠢蠢欲動,朕心裏老惦著這件事,無力分神解決後宮紛爭。”皇上皺眉。
饒彥咳了兩聲,氣息微弱的回到:“臣必將竭盡全力為皇上分憂!”
一個跟在皇後身邊的女官狼狽地衝進來,拜跪在地:“皇上,大事不好,皇後娘娘要鉸發為尼,沒有人攔得住。皇上,皇上,您快去看看吧!”
饒彥一驚,一口氣憋住,心口翻騰起來,一種無力感從腳底貫穿全身,咳嗽的彎下腰去。
皇帝連忙扶住他:“饒彥,你可還好?”
饒彥用力止住咳嗽,抬起通紅的臉,神色焦急:“臣無事,皇上???咳,咳???放心!”
皇帝接過宮女遞上來的熱茶,讓他喝下。
看饒彥好了許多,皇帝才幽幽說道:“饒彥,冰妃失蹤了!有人懷疑是皇後做的。朕不能說沒有懷疑過,可你這妹妹的性格,朕還是琢磨不透。”
皇帝忽然問到:“在饒穗沒有進宮前,她是怎樣的個人?”
饒彥垂首:“臣不敢隱瞞,穗穗進宮前,常一個人遊走江湖。她喜歡名山大川,經常不在家。爺爺寵她,很小的時候便請了武師教她。她從十年前就飄蕩在外,後來是因為聯姻才一改往日品行,端莊賢淑。爺爺臨死前就惦記著她的性子不適合宮中生活。皇上,請您去勸勸吧!也許,夫妻多年,她肯聽您的話。”
皇帝微微沉吟:“如果她肯聽朕的話,現在就不會鬧得這個地步了。我們去看看吧!”
皇帝領頭走向皇後寢宮。
皇後宮。
冷意逼人。
高高的主座上一個女子正手持剪刀,一點點鉸著長發。動作優雅而幹淨,看不見麵容,卻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主座下是黑壓壓的宮女和太監。
生了很多火爐,整個宮殿卻依舊寒徹入骨。
“穗!”饒彥輕聲開口,上前一步,“穗!”
饒穗的手停在空中,緩緩轉過頭,看向饒彥,唇角緊抿。
“皇後,你這是在做什麼?”皇帝口氣中隱含著惱怒,“朕已經說過不會再追究。你如此胡鬧,難道非要朕治你的罪不成?”
放下手中剪刀,饒穗看著龍顏不悅的帝王,唇側是淡淡的悲涼:“我不想過的日子。即使仆從成群。我過的並不幸福。我不快樂,我想離開。如果你還念著夫妻的情分,請皇帝放我離開。”
皇帝定定望向那麵容憔悴的女子,忽然心底泛起憐惜。
曾經我們也有過美好的過去。你的美你的溫柔,你的單純你的可人,很多你給的快樂我都記得,從未遺忘。今天你要求離開,作為一國之母的你,擁有一切,卻並不想要。是我給你的太少,還是你要求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