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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一覺醒來,新羅婢女告訴他耿國公父子來拜訪,正在前廳。
衛國公花廳裏,秦琅的義兄秦用正和老馬頭阿黃在替他招待馮盎父子一行,他進來時,馮盎正抱著秦琅的兒子秦俊,那子也不認生,竟然跟馮盎在那裏咯咯的笑。
“這孩子可真俊!”
馮盎笑著對他,抱著孩子都不願意撒手。
“衛公,你家大郎跟我挺投緣的,我喜歡這孩子,在嶺南,智戴給我生了個聰明又可愛的孫女,跟這孩子一樣討我喜歡。我冒昧,不知道能不能跟衛公結個親?”
馮盎抱著秦俊,對他做著鬼臉。
馮智戴和弟弟智玳站在一邊,那位號稱嶺南霸王的馮智戴倒是高大魁梧,跟黑瘦的馮盎好像是兩個人。
他也沒啥笑容,對於父親提出要拿他女兒跟秦琅聯姻,也似根本不關自己的事情。
“是我嫡女,排行第四,正妻寧氏所出。”智戴補充了一句。
馮盎則告訴秦琅,這個寧氏正是寧長真之女,寧琚的姐姐。
嶺南三大漢人豪族馮寧陳,其實也是一直都有相互聯姻,馮家與冼家是世代聯姻,但與寧家也是代代結親,兩家互娶。
智戴妻子寧氏其實是他的續弦,他發妻也是冼氏,後來冼氏病亡,於是改娶了寧氏為續弦。
而寧家的寧道明娶的則是馮暄的女兒。
所以,兩家關係很複雜。
秦琅笑著招呼大家坐下,讓人上茶。
馮智戴呈上禮單,“一些嶺南家鄉的土物,還望衛公不要嫌棄!”
秦琅接過瞧了兩眼,發現還真是些嶺南土產,不過這些土產可不便宜,什麼象牙犀角珊瑚,嶺南自產的金磚銀餅子,還有各種香料,甚至還有寧家產的合浦大珠。
後麵的單位也是驚人。
比如這南珠,不是一顆兩顆一串兩串,而是特等大珠一鬥,上等珠二鬥,二等珠五鬥。
珍珠直接就送了八鬥。
金磚銀餅子也是給了幾箱,甚至還有金沙一擔。
這個擔字,秦琅看的有點牙酸,他不知道這金沙究竟是沙狀的黃金,還是嶺南那邊產的含金量較低的砂金,可就算是砂金,那也起碼含有黃金了,否則叫啥金。
金子密度這麼高,一擔沙金,那也值不老少錢了。
這就是土皇帝的財力啊。
“耿公,這可不敢收啊。”
“智玳在京師長安,多虧了衛公多方照料,否則這蠢貨還不知道要惹多少禍事呢。再者,之前衛公多有提攜,我馮家於蔗糖等合作上,也是進項不少,這些也隻是禮尚往來而已,萬望不要嫌棄。”
馮盎又聽聞朝廷要搞世封刺史之製,而秦琅已經率先獲得自選封地之權,秦琅選了交州與欽州之間的一塊地方,賜封武安州,這事他很高興。
“以後,我老馮也能跟衛公做個鄰居了,將來還得要衛公多多照料呢。”
秦琅嗬嗬一笑。
“以後我秦家到了安南,其實是要多依仗耿公和馮家才是啊,在嶺南,誰不得給馮家幾分麵子呢?”
這時,馮智戴出聲,“智戴願將女四貞許給衛公大郎,不知道衛國可否接納?”
馮家父子都很主動的想跟秦家聯姻。
寧長真之死,讓馮盎父子昨夜一夜未眠,雖皇帝還特派人來宣旨打賞,可爺倆還是一致認為,先前寧道明和現在寧長真之死,都應當是長安朝廷出的手,極可能就是那個鎮撫司所為。
雖已經得到消息,皇帝降旨,讓寧長真之子寧琚襲康國公之爵和欽州刺史,但也聽了朝廷要把寧家地盤並省削減之事。
不管怎麼,這次寧家都為他們的背叛付出了血的代價,極為慘重。
馮盎雖然自認為他向來對朝廷恭敬,此次又是召之則來,朝廷沒有理由對付他,可有寧長真叔侄的前車之鑒,馮盎還是十分謹慎心的。
馮智玳則提出秦琅父子在朝中極為得寵當紅,若能交好秦家,或許能在朝中找到一個有力的依靠。特別是他聽聞秦琅得了世封之地在交州與欽州之間,認為秦家也一樣會願意跟馮家交好。
“俊兒還這麼!”秦琅笑著道。
馮盎抱孫子一樣抱著秦俊,不肯撒手,“衛公,這孩子若是嫡出,我老馮也不敢冒昧提出結親的,我們偏僻之地的人,也有幾分自知之明。隻是實在喜歡俊郎,便壯膽冒昧了。”
“耿公言重了,嶺南馮家雖南遷嶺南二百年,可以前也是北地名門啊。”
一老一兩隻狐狸,在那裏東扯西拉了好一會,秦琅這才鬆口,同意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