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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金殿上，皇帝目光如電，掃視群臣。
“地定位，君臣之義已彰。卑高既陳，人倫之道斯著。”
皇帝一開場的話，就讓滿殿大臣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今的早朝，皇帝特意擴大了與會規模，不僅是常參官早朝，而是按朔望大朝的規格，把大朝會的官員們都叫來朝會了。
本以為要議的是饑情和疫情。
怎麼還一開始就什麼地定下君臣之位，君臣道義早分明，高低地位早已陳述，人倫之道明確？
什麼意思？
有那敏感的官員，馬上意思到這是有大事情發生了。
不少官員紛紛望向令中排在前麵的那個年輕人，秦琅。半年沒有出現在朝會上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有半點動靜，不是還在嶺南封地嗎？
還有秦瓊，這位大唐司空，今居然一身絹甲上殿，這也是稀奇事了，秦瓊自稱病辭相之後，可是難得上朝。
這秦家爺倆今一同上殿，這定是有大事發生了。
長孫無忌站在那裏不動聲色，可他卻是知道秦琅是昨黃昏時入京的，而且皇帝昨晚居然和秦瓊微服降臨衛國公府。
據皇帝出宮時心事重重，表情凝重。而到了快亮時才離開衛國公府，臉上卻是眉頭舒展，難得的輕鬆之態。
這翁婿聊了一夜，聊了什麼？
能讓這段時間如此憔悴的皇帝都眉頭舒展？
皇帝略微停頓之後，又繼續道，“正因此才風俗淳厚，教化下。既然時常經曆治亂，君主有昏庸也有英明，但疾風知勁草，留芳千古的忠臣不會斷絕。剖心焚體，視死如歸，難道他們不愛惜自己的七尺之軀，不重視自己的性命？”
“隻是由於君臣義重，等級名份和禮教在前，故能在當時明白大節，在身後樹立清名。至於趙高殺害秦二世，董卓毒殺弘農王，人神所痛恨，就算是不同朝代也共同憤恨。”
“況且那庸俗人，胸懷凶狠叛逆，朕閑暇時觀看典籍，莫不誅夷。”
“辰州刺史、長蛇縣男裴虔通，過去在隋朝，曾寄身於晉王楊廣手下，煬帝由於潛邸之情，特加喜愛寵信。可此人心無君上，謀逆弑君，密探時機，招集群醜，長戟流矢，一朝竊發。下之惡，孰雲可忍！”
裴虔通？
滿殿大臣更加一頭霧水了，怎麼到這家夥了？
這家夥現任辰州刺史，還有個長蛇縣男爵位，他在前朝時是隋臣，參與了宇文化及的江都弑君兵變，後來歸附大唐，也得了官職。
這轉眼都十來年了，怎麼又要翻舊賬了？
問題是，皇帝為何這個時候要來翻這個舊賬啊？要逆臣，李家不也是造前朝的反？
秦琅坐在那裏也一樣是很安靜。
皇帝不然不會做那沒頭沒腦的事情，君王做事，都是有原因的。越是覺得奇怪的事情，越有來頭，背後原因更複雜。
那邊皇帝李世民已經宣布對這種逆臣不能容忍，要追究到底，要夷其宗族斬其頭顱焚其屍體，以彰大戮。
可又話鋒一轉。
“然年代異時，累逢赦令，可特免極刑。”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除名削爵，遷配武安州。”
一聽最後奪官除爵發配武安州，所有官員都把目光望向了秦琅，覺得這事情更應當與他有關，否則好好的一個刺史，怎麼就偏要發配武安州？
秦琅如老僧入定，不理會眾人目光。
這事他提前不知道，皇帝也沒過，但他在那裏細細思量，但是能猜測出李世民的一些意圖來。
昨皇帝在衛國公府跟他聊到半夜，後來困了，就在他府中休息，秦瓊秦琅爺倆都披上了鎧甲為皇帝站崗守衛。
皇帝出人意料的睡了一夜安穩覺，一覺睡到快亮，起來後還稱讚昨晚是難得沒有建成和元吉來夢中尋他，大讚秦家爺倆不愧是王。
秦瓊以後他們爺倆願意給皇帝站崗，李世民豈敢勞累兩位國之柱石站崗。
一位內侍就，可以請閻家兄弟這對丹青聖手，把秦公父子的甲胄圖像畫下來，然後張貼於皇帝的寢宮門上，這樣也當有護衛效果。
李世民大為稱讚，還以後秦家爺倆就是他的門神。
剛回京，意外成了痘神又成了門神。
皇帝昨晚睡的香甜的時候，秦瓊跟秦琅爺倆站崗的時候，秦瓊起現在皇帝做惡夢的事。
今早朝，皇帝就要清算弑君的裴虔通，這裏麵明顯是有聯係的。
君君臣臣這些話，可是大有深意。
皇帝這是要把這些弑君者拋出去，為他頂替罰？
“萊州刺史牛方裕，絳州刺史薛世良、廣州長史唐奉義、中郎將高元禮，於隋代俱蒙任用，卻協助宇文化及，構成弑逆，俱依裴虔通，除名配流嶺表武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