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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琅路上也在思考,以他對嶺南的了解,廣州的問題不是表麵上的那些事情,而是深層次根子上的問題,這是影響未來幾百年格局的根本。
說到底,廣州的問題,其實不是廣州城的問題,而恰恰是廣州城以外的問題。是朝廷依然還無法掌控的嶺南地方,是那些根深蒂固的漢酋俚帥們。
李世民已經不再願意讓嶺南成為一個羈縻特區,他要改土歸流。
黨仁弘和周紹範都曾帶著皇帝的深深期望,結果一個栽了一個死了。
水太深。
卻也更堅定了皇帝沉屙用猛藥的決心。
對於草包韋保巒的那點小心思,秦琅焉能不知,但懶得理會,他無意跟韋家翻臉開戰,但也懶得應付這種人。
韋家其實也還有些精英的,在朝堂上依然是股不容小瞧的力量,韋挺也是如今中樞核心的一員。
更別說,皇帝的後宮裏,韋氏女可也很有力量,枕邊風吹起來也很強勁。
程處默幾人,特意將三大艦隊如數全都開進了廣州港,把商船都趕到了港外。在流求滋潤了的水師將士,更是在進港後,全都披甲執銳站上了甲板,耀武揚威,著實把廣州的一眾漢番官民工商都給震的不輕。
進城時。
程處默更是親自披甲騎馬,帶著精選出來的三千名水師陸戰隊員護衛秦琅入城。
·······
接風宴後,秦琅與賈務本聊了一會,對廣州的這潭渾水了解又多了幾分,知道了這裏魚龍混雜,多方勢力交彙,甚至番人海商也是實力強勁。
回到房中。
秦琅發現書案上有一封貼子,他記得剛才去赴宴前在屋裏換衣時都沒有。拿起,打開。
一疊銀票,價值一萬貫。
秦琅驚訝。
出手還真是大方,直接就是一萬貫錢。
可除了一萬貫的銀票,沒有隻言片字。
秦琅不相信是有人忘記了留信,能送一萬貫錢的人,不是傻子。隻能說這人行事有意思,肯定會有後續。
人家更不用擔心黑掉他錢不辦事情。
仔細的翻看那疊銀票,大唐最有名的八大銀行錢莊的票,都是那種不記名見票即兌的大額銀票,一千貫的五百貫的二百貫的,最低的也是一百貫的。
秦琅放下銀票,目光在屋內掃視,什麼也沒發現。
“老黃!”
張超進來,“我在。”
“老黃呢?”
“去港口了,一會才能回來,有事叫我也一樣。”
秦琅指了指案上的銀票,“剛才誰來過?”
“沒人吧?”
“剛才這裏一直有人守衛吧?”
“我問問。”
張超出去一會,再回來帶了兩個軍官。
兩人表示,從秦琅入城進到這牙城大都督府後院,他們就立即接管了整個大都督府的守衛。
“外麵整個牙城都由程提督接管守衛了,這後院也全是我們的人,一個原來的人都沒留下。”
“我們一直在這守著,沒見人進出過。”
秦琅臉上嚴肅起來,悄無聲息的把一萬貫錢送到他的書案上,現在看來對方不僅僅是來送禮的,還有幾分示威的意思了。
人家既然能悄無聲息的把銀票送到秦琅的屋中書案上,還能讓外麵重重守衛毫無察覺,那說明他們也有可能悄無聲息的取掉秦琅的項上人頭。
雖然秦琅相信,這不可能。
他剛才去赴接風宴,身邊最精銳的親衛也一直跟隨著不在此處。
“出了什麼事?”張超看秦琅臉色,也感覺不太對勁。
“有人到我書房留下了一萬貫錢。”
“什麼時候?”張超驚問。
“就在剛剛,我離開之後,回來之前。”秦琅冷聲道。
兩名隊正驚的汗水直冒,“屬下該死!”
秦琅扶起兩人,“每人下去領二十軍棍,關一天黑屋禁閉。”
“謝三郎。”
兩個隊頭咬著牙起身,愧疚的去領軍棍了。
張超咬著牙氣憤的道,“他娘的,還真是膽肥了,敢玩這個。我馬上就調人搜查,碎剮了他。”
秦琅再次打量了眼屋子。
“走,換個地方!”
秦琅從大都督府換到了刺史府,可是他一進後院,親衛便從屋內搜出了一個匣子。
打開。
又是一疊銀票。
兩萬貫!
“警戒,護衛秦相!”張超如臨大敵,大聲喝令,頓時秦琅親軍迅速向秦琅靠攏,舉盾將他團團護在中間,摭的風雨不透。
“撤!”張超喝令,提刀開路,眾親軍端著長矛,提著橫刀,張著弓弩,護著盾牌手掩著秦琅迅速撤出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