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進入書房的？是不是有人和你合謀？”楚媚直接問道。
出乎意料的是，顏泠雪回答說道，“沒有人跟我合謀，雲連筠告訴我莫邪在書房上課，我發現我自己可以輕易進去。”
“奇怪，雲連筠沒有和她合謀？”蓮染沉聲說道，“但是，如果不是雲連筠的縱容，顏泠雪也不可能靠近書房，這是顯而易見的。”
楚媚淡淡說道，“棋子是沒有合作的必要的。這不算什麼高明的手段，把一切準備好，讓別人心甘情願不知不覺當自己的棋子，是陌鈺一貫擅長的計謀。而雲連筠，顯然和她哥哥，果然是一家人。”
“綰綰的意思是，雲連筠並沒有失憶？”拓跋諶望向楚媚，眉峰微微上挑。
楚媚點頭，“對。我懷疑她並沒有失憶，不，應該說，關於她是暗夜帝姬的這段記憶，她並沒有失去。至於她之前和洛九夜到底怎麼樣，誰也不清楚。一個多月前，我就感覺雲連筠想對莫邪下手。但是她沒出手，反而是水幽然死了。水幽然死之前好像知道了一些什麼，這肯定有關聯。”
“現在顏泠雪又在她的縱容下，對莫邪下手。如果不是她引開洛九夜，如果不是她，顏泠雪根本進不去書房。所以這一切看似跟她沒什麼關係，也沒有證據，但如果不是她，根本做不到這一點。隻可惜，九夜陷得太深了，此時哪怕是王爺親自跟他說，他也很難相信。愛情就是事實擺在麵前都要自欺欺人，更何況我們現在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隻能先盯著她，看看她到底想幹什麼.”
拓跋諶麵沉如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如果現在有人跟他說楚媚是壞人，楚媚做的一切都是另有目的，哪怕證據確鑿，拓跋諶也不會相信。
既然如此，怎麼能夠強求洛九夜相信呢？懷疑自己深愛的人，本來就對彼此都是一種折磨。
“顏泠雪，你為什麼要來京都？雖然你殺了淩子暉，耀淩國的人容不下你，但是西域之大，你為什麼一定要來找我們？”楚媚問道。這才是她最不解的地方。
她又不是無處容身，非要來找他們。難道，是為了拓跋諶？
“因為我要親眼看見你楚媚，遭受我所遇到的一切。我不甘心，憑什麼！憑什麼王爺願意為了你放棄帝位，而我呢，拱手把耀淩國送上，他都不願意娶我。我可以做妾，可以做小的，不跟你爭，隻是留在他身邊而已，隻是想每天都能看見他，我的要求過分嗎？可我付出了一切，就是想要這麼簡單的一點奢望，他都不肯答應我。”顏泠雪雖然在幻術之中，但是望著楚媚的眼神狠毒而憤恨，“楚媚，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你，所以我要看見你生不如死，我要你不得好死。我要殺了莫邪，我要看見你失去至親的痛苦！哈哈哈哈！”
拓跋諶眼神如刀，冷冷落在顏泠雪身上。要不是楚媚現在正在審問，他都要一刀剁了這個賤婢。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深的恨意。最開始你被家族逼迫入宮，我幫了你不少，王爺也幫了你不少。我自問，沒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就因為你喜歡上王爺，所以要把我置之死地？”楚媚語氣平靜。她見過太多的人想要她的命，早就不會為了這種事情而動怒。
她隻是不明白顏泠雪到底是怎麼想的。
“最開始不是這樣。最開始是因為我的事情被泄密，我不得不去寺廟清修。那時候我以為是你告密，所以一直想報複你。跟喜歡拓跋諶無關，我不是那種恩將仇報的人。”顏泠雪爭辯道，“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真相，但是那時候我已經沒辦法回頭了。隻能這麼走下去。”
蓮染不屑說道，“這種時候還為自己辯駁，覺得自己不是恩將仇報的人，真是惡心。我最討厭恩將仇報的人，王妃，這種人，拖出去砍了。”
“不急。看來對於顏泠雪，我有太多不知道的事情。一樁樁問清楚了再說。”楚媚淡淡說道。
昔日她以姐妹的偽善接觸楚媚，而現在，才在幻術的控製之下一層層撕開偽裝。
藥裏的合歡，是她下的。
狩獵之時，是看見拓跋諶出現，故意為楚媚擋箭，博取好感。
把楚媚送出宮，就是希望自己能得到拓跋諶。
還有林林總總的陳年舊事，不一而足。
最近的一件事，竟然和蘇綾扇有關。她和陌鈺做交易，以殺死楚媚為條件，把蘇綾扇送給暗夜之隱的魔爪，差點毀了這麼一個弱女子，也差點壞了裴紹南的軍事。
等顏泠雪全部說完的時候，別說楚媚這個當事人，拓跋諶的眼神都足以把她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