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惑
作者：聞人
第二章
梅玲走在寂靜的馬路上，雖然已經是5月了，但清晨4點的北京仍被些許的寒意所籠罩。一陣涼風吹過，梅玲感到了絲絲的寒意，不由緊了緊外套領口。“今天的早晨還真是冷啊。”她已經這樣漫無目的走了好久，路上除了偶爾開過一輛小車外鮮有行人。不知為什麼，她並不想回家，腦中還不時浮現出祖父屍體的樣子。祖父冰冷蒼白的屍體一絲不掛的躺在客廳拚花地板上，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整齊的放在了旁邊；他雙手張開成一直線，象一隻展翅的雄鷹，又象是基督受難時被釘在了十字架上；在他的頭上，用鮮血畫了三棵大樹，雖然線條有些零亂，但還是能一眼認出那些是樹；在他的右腳旁，也用鮮血畫了一團很大的火焰，那冉冉上升的火苗極其可怖，在火焰下方還寫下了一些讓人難以弄懂的留言：
“1-1-2-3-5-8-13-21……
為何天蠶蛻變，
晚昏桑葉飄零。”
在屍體胸骨稍下一點有一塊血跡，子彈從這裏穿過了他的肌肉，奇怪的是，傷口流血極少，地下隻淤積著一小片已變黑的血液。
屍體食指也有血跡，顯然他把食指插進了傷口，來製作他那最令人毛骨悚然的靈床，這使屍體更顯得令人恐怖。
當梅玲第一眼看到屍體時，幾乎被嚇得魂不附體。但她還是堅持完成了認屍，做筆錄等必要的程序。不出所料的是，她並沒有流下眼淚，而當警官詢問她與死者生前的關係時，她也坦承關係不好，已有十年未曾見麵、聯係了。其實，從小她就很少能見到祖父，而自從十年前那件事後，他們更是成了陌路人。雖然過去幾年，祖父曾無數次的找過她，但她總是避而不見，仿佛已經決定與祖父永遠不再往來，哪怕有一天祖父死了，她也不會流下一滴眼淚。但今天，當祖父真的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時，她卻再也不能保持平靜了。她知道，隨著時光的流逝，她早已不再怨恨祖父了，可也許是因為兒時的記憶太過深刻，也或許是遺傳自祖父的倔強的性格使她一直沒有機會告訴祖父她的真實想法。現在，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可更為重要的是，在祖父臨死前，他還用隻有他們祖孫倆才知道的密碼告訴了她一個重要的信息。
“究竟要不要去呢，這可能隻是祖父臨死前的一種精神幻覺。”梅玲也曾不止一次的這樣想過，可馬上又被她否定了。
“如果祖父死前是處於一種不清醒狀態的話，他是不可能使用那種密碼的。”
“哎，祖父，不論你是要我去做什麼？我都會按照您的遺願盡力去做的，也算我為您盡的最後一點心意吧。”梅玲終於下定了決心，去完成祖父最後為她留下的這道謎題。
“現在，還是先找到他吧”
“既然是祖父讓我去找他的，那也許他真能讀懂祖父死前用身體作幕布，而留下的最後的訊息。”